那晚的酒喝得不算醉,喝得时间却是很久。啤酒不醉人,只会让人一趟又一趟地跑厕所。韩乐好久没有这么晚陪人喝酒了,辛司珺倒是她可以为之破例的人之一。

    “我不明白。”辛司珺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扁,扔在桌上,“秦亦可不是走了吗?你们怎么和好的?”

    韩乐觉得好笑,辛司珺这人就是这样,老是喜欢拐弯抹角地问人。她出柜虽然有被迫的成分,但如果能立马找个男人结婚,又怎么会挨父母一顿打?可她没有,还跑来了c城,这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所以韩乐毫不留情地发出嘲笑的声音,“你心里想跟周怡和好,干嘛拿我和秦亦可开涮。”

    果然,辛司珺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盯着桌上的各种捏扁的易拉罐,她觉得自己和周怡的感情就像这些易拉罐,就那么随随便便地被捏扁了。

    “知道我难过,还刺激我呢!你这个嘴贱的毛病真的是,秦亦可受得了吗?”

    提到秦亦可,不可避免地让韩乐想到她不会回来的事,刚才秦亦可电话里的匆匆一下子也让她委屈上了,“你说我们刚和好,她怎么就找了个工作离我那么远呢?她说工作的发展前景好,难不成就那一份工作发展前景好?我又不急着让她出去工作,可以再找找的嘛。Z市和C城隔得那么远,做动车都要一两个小时,还不算车站到家的距离和路上的耽搁。来来回回折腾,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没了,我还想问你,异地恋这么烦人,你和周怡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

    噼里啪啦一顿抱怨,也只有辛司珺能够听到韩乐一次性讲这么多话了。

    可辛司珺却白了韩乐一眼,说道,“什么叫做熬过这么多年?周怡和我在一起可开心了,你别用“熬”这个字行不行?”

    “你这人,怎么还计较上了。好,那你说,你们异地这么多年,分手N次,怎么就打断骨头连着筋,分不掉的呢?”

    “什么破烂比喻。”辛司珺皱起眉,然后幽幽说道,“这次,不就真分了吗?”

    韩乐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地吱嘎作响,“辛司珺,你说你这人怎么就不会服软呢?我夹在你和周怡中间这些年,从来都是周怡让我来找你,你让我找过周怡一次吗?”

    “上次在z市——”辛司珺要反驳。

    “你可打住吧。要不是我跟你说周怡想你了,你觉得她给你服了软,你会见她?不是我说你,你是了解周怡性格的。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拖拖拉拉,能和你拖拉这么些年,我都觉得是个奇迹。可人家现在不等你了,你再不主动去追,下次坐在周怡旁边请我吃饭的人就是别人了。”

    辛司珺垂下头。觉得眼睛有些发胀。她何尝不知道周怡这次不会再在原地等她了。她看见她喝醉酒靠在别人身上,她们一起朝小区楼上走去,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周怡啊,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见辛司珺难受,韩乐这次没有毒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组个局,?你们俩见一面吧。”

    可辛司珺却抬起头,摆了摆手,笑得比哭难看,“阿乐,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不懂。”对于原因,辛司珺三缄其口,她觉得难以启齿,她的父母怎么是那样的人啊?

    “阿乐,我真羡慕你。”辛司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看见她哭,韩乐心里也难过起来,她喝了口酒,说道,“别羡慕我,我没你想得那样值得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