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估算着时间,对说完怪谈后话题莫名其妙歪向“作业太多学校不是人”的三人道:“晚自习快要结束了,今天先散了吧。”

    不然被放学回寝的学生看到你们仨坐在厕所地上面子要不要另说,别把别人吓坏了。

    两个学生应了一声,勾肩搭背往外走,曾哥落后他们一步,走上前很习惯地对陆仁说:“我去你那换条裤子,身上这条帮我洗一下呗。”

    陆仁下意识地想应,后腰却被人轻轻掐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痒,陆仁快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回了喉咙里。

    白逐眉眼带笑,却莫名显得阴森。他阴恻恻道:“没手吗?自己洗。”

    说罢抛下一时愣住的曾哥就拖着陆仁走了,陆仁想出声都没有机会。

    一直到值班室他才小声开口道:“我没事的,我和曾哥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白逐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歪着头看陆仁:“你一直这样吗?”

    “嗯?”陆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白逐问的是什么,他去值班室提了热水瓶来,往搪瓷杯中倒了热水,又倒进去一些枸杞。

    陆仁抱着搪瓷杯,上升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睛,办公桌一边白逐的身影也显得略有模糊。

    “就像对曾哥那样,照顾别人。”白逐说,“你说因为曾哥是你的好朋友……但是,不止是对待好朋友才这样吧?”

    白逐和他也是从陌生人走过来的,所以他知道陆仁对别人的好是下意识的,不管那个人是深交多年的好友,还是刚刚认识的人。

    白逐清楚从第一个副本起他就被陆仁照顾着,这么说来他好像也没有不喜欢陆仁那样对待曾哥的立场,但是独占欲这种东西向来就是没理的。陆仁他不知道,但白逐可明白自己暗戳戳地想要把陆仁圈入自己的领地,见到陆仁亲近的人时,酸水就忍不住冒出来。

    有时候想想这想法可不太对,但是白逐死不悔改。

    听到白逐的话,陆仁怔了怔,才不确定地说:“我大概是习惯了。”

    他抿了一口微烫的水,才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些举动做出来的时候我往往自己都意识不到。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我想着大概是和我过去的经历有关,但是我想不起来。”

    陆仁吞吞吐吐道:“这样会很奇怪吗?”

    才不奇怪。

    “我很喜欢,”白逐无奈地弯起眼睛,“又酸又喜欢。”

    陆仁险些没拿稳杯子,呆呆地看着白逐。

    刚刚发了一记直球的家伙却好像自己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地开启了新话题:“你不记得自己过去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