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跟安王扯上关系一定不是好事!

    林心愿打量李纹的脸色,他面无表情,她揣摩不出其心思,但对他的人品是几乎没有信心的,便怯怯道:

    “殿下,您现在……心情如何?”

    这探问得剑走偏锋,李纹挑眉:“倘若孤心情不好,如何;若不好,又如何?”

    他此刻以俯视的角度,看见林心愿柔软地坐在地毯上,臣服了的小狗一样,教他很满足了征服欲。然她紧搂着安王送的东西,而这东西染了旁的男人的气味,正抵住那两团丰盈,他觉得刺眼,竟焦躁起来。

    林心愿被噎了会儿,方答:“如若殿下心情好,臣妾自然也高兴;如若不好,臣妾……”

    “太子妃如何?”李纹半蹲,伸出摺迭扇轻抬她的下巴,似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下意识将身子朝后倾,林心愿咽了口唾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李纹忽敛了笑,站起身径直往回走。

    ……他是不是生气了?

    顿时,林心愿忐忑,一路跟在他身后

    入了内室,见他坐回塌上吃茶,不再予她目光,只得抱着狗往旁边一站,也不知说甚么好打破这难捱的气氛。

    被班主任罚站似的钉了许久,终于,她鼓起勇气道:

    “殿下……就算殿下心情不好,臣妾也要留下它的!”

    ******

    第六被送入宫那年,只有九岁。

    在此之前,他自四岁起便在山上一座武馆跟随师傅学武。

    据闻师傅几十年前当过武将,那时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由此受到主将忌惮,被打压孤立,再得不到上前线展露才华的机会,于是心灰意冷,主动请辞,卸甲回了家乡。

    本想寻份闲差事儿,娶个漂亮媳妇,生几个孩子,就这般平淡活下去,可沿着熟悉的小路回到家,院子里到处爬满了旅谷旅葵,掀蜘蛛网入屋内去,唤“阿娘”“阿爹”,再唤“哥”“嫂子”,等了又等,却无一人应……

    每喝醉了酒,师傅定要拉着他与陈师兄、杨师兄,讲陈年旧事,讲那场夺去了许多百姓性命的时疫,还有“或许早就投胎转世享下辈子的福去了,留我独自在阳间受苦难”的亲人,讲到半途,又哭又笑。

    第六上山那年,陈师兄已拜师五年有余,是师傅的第一个徒弟,很懂得照顾醉酒的师傅与煮解酒汤的,平日待他与杨师兄和善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