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时间前。
袁紫璇打定了主意,要去百味客栈寻李纹讨说法,便抹了脸上的泪水,到附近的胭脂水粉铺子,用翡翠镯子换来胭脂等,借了店家的铜镜,细细新梳了妆。
她不曾去过百味客栈——袁老爷从来不肯让她去,说待字闺中的女子抛头露面,算是甚么事,他老了,丢不起这脸面——因而一路问着行人,方才寻到了地方。
甫一踏入店内,她抓住一名经过的店小二,劈头盖脸地就问:
“我问你,今日店内是否来了位客人姓李,还带着一个女人?不,不一定姓李,总之是一男人带着一女人!”
那店小二不识得她,恰好又在正忙碌的时候,突然被人拉着质问,心不快,语气也很不好,答她道:
“不知!不知!客栈里每日住进来这么多客人,我不过一个打杂的,怎么会记得!姑娘,我还要去后厨作帮手,你别碍我的路!”
袁紫璇被说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一时间忘了道明自己的身份,赶紧松开了那店小二。
在原地站了会儿,她又去柜台问道:
“今日,客栈里可是来了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那男人或许姓李,肯定带着把扇子;那女人长了张圆脸蛋,可下巴些许尖的,说话又细又小声。”
那掌柜原本记着账,见她来了,将账本一合,推进柜台挡板的暗处里。愈听她的描述,眉头皱得愈紧,道:
“这位娘子,李姓可是咱们大昭的国姓,你可不要同我开玩笑。”
他操着口地方口音,袁紫璇听了觉得亲切,她在海外留学时,曾经有过来自那地方的室友,她不自觉软下语气来:
“我没有同你开玩笑。那男人姓李,或许出门时特意改了姓氏,总之今日在这里落宿了,还带了一个女人,是他的夫人。”
尽管三言两语,掌柜心中有了答案。
毕竟带着夫人与扇子前来投宿的男人,今早确实有一位。加之那男人气宇轩昂,一路紧牵夫人的手,两人很惹来许多旁人的目光。
而且就在方才,男人一副有急事的模样,出客栈去了。
倘若那男人的姓氏果真是国姓……那与男人似乎有干系的这位小娘子,身份也不会简单。
掌柜佯装为难,叹道:
“这位小娘子,咱们做这行生意的,每日须得招待上百来个客人。这些人呀,打哪儿来的都有,山川湖海、黑/道白道,都是有自己的一支故事的。他们来百味客栈落宿,就是信任咱们,我可不能对不起他们的信任!”
袁紫璇冷笑道:“即便我是你们东家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