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辛苦数年祭炼而成的三枭神魔竟然被岳清随手破去,瞬息之间,从头到脚都被恐惧所灌满,哪里还敢跟岳清放对,极光剑再次拦腰电斩而至,他将手腕一顿,右手小指自动脱下一截,充当自己的替身,两柄阿屠钩合璧一处,真身元神与双钩合二为一,划一道黄绿色的光芒,撞破右侧的石壁,夺路逃走,只给极光剑把脱下来的小指斩成两截。
乔瘦滕也吓得不轻,见林瑞都走了,也赶紧使出脱骨代身之法,然而他的道行比林瑞可差得远了,早被两口极光剑光气裹住,交错一卷,从头到脚断成十余段,血肉内脏撒了一地。
岳清要去寻找裘芷仙,忽然洞穴内涌起丝丝粉雾,黏腻甜香,沁人心脾,顺五官走七窍,让人魂魄颠倒,精神错乱,正是阴阳叟的五行挪移迷魔障,他这魔障远比冯吾的厉害,陷在里面能够颠倒五行,掉转乾坤,如果被他困在里面,便只有任他宰割。
岳清指尖飞起赤阳环,伸手指定:“司徒雷!你这些把戏只能拿去蒙别人!”
赤阳环上飞出千百条太乙仙火凝成的火龙,钻入迷障之中,烧得噼啪炸响,燃起丝丝青烟,原本满口香雾转眼间就成了恶臭,便似动物皮肉被烧焦了一般,让人作呕。
岳清颇有感触地说:“你这魔障用天底下最污秽的东西炼成,颇多女人天癸经水,本来是最让人恶心厌恶的东西,却被你炼成让所有男人都无法克制,要沉沦其中的温柔香,也算是你们阴阳教的本事了!”说罢伸手一推,赤阳环猛地往前方撞去,哗啦啦又破了一片岩石墙壁,里面又是一间石室,“司徒雷,你不把我家孩子交出来,我便拆了你这王八窝,五台派也誓不与你干休!”
阴阳叟这辈子最大的享受就是宅在这神女峰里面搂着帅哥美女过生活,这座元阴宫是他用了几十年的功夫建成,每一套青瓷碗碟,每一座琉璃屏风,全部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被岳清打了个稀烂,宫室也给拆了三分之一,要说他不恨岳清那是不可能的,至于两个师弟死在岳清手里倒没觉得怎样。
阴阳叟暗中思量:如果自己豁出命去跟岳清去拼,或许能打个两败俱伤,但神女峰是肯定保不住了,这里培养了许多年的俊男美女也都活不成,一个不好,还要兵解转劫,为了个女孩实在是不值得,况且五台派势力庞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真结下死仇,对方诚心报复,日后恐怕得处处碰壁。
不过是一转念的功夫,岳清又毁了六间石室,里面的家什器具全都炸成齑粉,阴阳叟忽然在岳清前面现身,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轻轻一指,放出一片淡淡的青光将极光剑和赤阳环全部挡住:“道友且住!听我一言!”
岳清收回飞剑,悬在身侧,大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阴阳叟道:“此时皆因乔老三误掳了贵高足的亲戚而起,而后道友来要人,本着我的意思是想要还给道友的,只是又被天门神君看中。现在乔老三已经死在道友剑下,也算是他罪有应得,那天门神君也被道友连压箱底的三枭神魔都给破掉,抱头鼠窜。道友的气想必已经出了,那女孩本来也非我属意,便还给道友。毕竟昔年太乙混元祖师在时,我们也有过数面之缘,我阴阳教和五台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必因一个小女孩大打出手,传出去也让人笑话。”说完之后,觉得太过向人势弱,与自己的身份不符,便又道,“当然,我并非怕了道友,怕了五台派,若是道友一定苦苦相逼,我定然奉陪到底!只是不愿意伤了两家的和气罢了。”
岳清心中暗叹,这阴阳叟果真是男女参半,性格中既有男人的争强好面,也有女人的患得患失,既要顾全大局,又优柔寡断,岳清也不想跟他拼命:“我本来也不愿跟道友为敌,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道友愿意将人还给我,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阴阳叟带着岳清来到上层一个石室见人。那裘芷仙不过才十三岁,跟司徒平相仿,生得秀眉慧目,漆睛朱唇,确确实实是个美人坯子,以岳清的眼光看来,再过个三四年,自己平生所见美女之中恐怕无一人能与她比肩,况且天生媚骨,如果去修魏枫娘的素女经,定能遍超先辈,天下男人必然排着长队甘愿为她折道堕劫。
若是修炼玄门道术,便要多灾多难,时刻为歹人觊觎,若是一个随意放纵,不能自制,便要前功尽弃。好在岳清大略知道这裘芷仙的性情,能够克己用功,并且根骨也非寻常,现在元贞未破,又有师门庇护,只要她自己能够刻苦用功,将来也能够去的一番成就,甚至比罗鹭还要强上一筹,天仙位业,注定可攀。
裘芷仙被人用香汤洗剥干净,送到这里,原本是给林瑞准备的,只可惜林瑞并不好女色,想把她转送给飞龙师太,因此贞洁才得保全。她全身都被妖法禁住,连弯曲一下手指也无法办到,只能仰面朝天躺在那里,默默流泪。
岳清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上,将混元真气缓缓灌入她的体内:“你不用害怕,我是罗鹭的师父,这次受了他和你哥哥所托特地来救你回家。”
说话功夫,裘芷仙全身发暖,仿佛置身于温水之中,继而发现手脚已经恢复自由,她拥被坐起,哭泣道:“道长当真是罗鹭表哥的师父?我听说他家里被雷劈了,下落不明。”
岳清道:“当日我与妖人斗法,炸破了他家的房顶,现在已经无碍了,他被我派去金佛寺办事,过几日你就能见到了。你快穿上衣服,然后我送你回家。”
岳清转身走出石室,看着门外面的阴阳叟,默然片刻:“司徒道友,我知道你与两个师弟不同,这宫中的少年男女都是花钱买来的,只是即便如此,恐怕也是有干天和,他们被你采补三年之后再送还家里,元贞丧尽,精气匮乏,回去之后恐怕活不过三十,今日这场事故,未必不是你的劫数,若非你愿意还人,恐怕不好收场啊。”
阴阳叟听他话里暗带威胁,又把女子那种心胸拿出来:“我修道六百余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便是当日的太乙混元祖师在世时,也不敢说来指点我如何修行,采补阴阳,调和太素,本就是我这一门的法道,人我已经完璧奉还,道友赶紧带了人走,莫要管得太宽了。”
岳清用手指着他笑道:“司徒道友不想看到我,不过咱们俩有缘,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说完也不再理会阴阳叟错愕怀疑的表情,转身又重新走进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