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饯别宴,因苏彦失态的一番不打自招,变得失去宴会的味道。在场的人,包括苏碧和徐轩筑,都在看着刘愈。刘愈的脸色倒也平静,神色并未有太大的起伏,最后刘愈一把将佩剑提起来,道:“散宴!”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便要散去。意思已经很明显,就算是苏彦要离开长安城,刘愈也不再打算送行。说到底,刘愈举行这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苏彦,现在苏彦老实招供,省去了刘愈的麻烦。
此事也更加令刘愈确定,必须要以雷霆的手段对付三清教,不能让其再有任何发展的契机。
宴会一散,刘愈让连乎生等侍卫去召集军政方面的要员,开动员会商讨如何剿灭三清教,然后刘愈大踏步走出武安殿,除了回内廷的徐轩筑和一同回家的柴锦夫妇,其余人都跟在后面,移步到雅前殿。苏彦缩着头跟在后面,他知道自己这次跑不了,刘愈也点名让他过去,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作详细交待。
这次刘愈所召开的动员会,以军方要员为主,在文官方面,刘愈主要召集的是尚书台、三司和京兆府的官员,其中大多数官员,都是刘愈的嫡系,而既非嫡系,也跟苏哲没有太大的牵扯,基本都是新朝新晋的官员。
刘愈先行进入雅前殿内,很快,作为皇帝的琪儿在女官护送下前来,今日商讨的是事关顺朝社稷的大事,琪儿必须要参加,但她过来最多只是旁听。所主持的依旧是刘愈。
刘愈把所有人分成几波。分批次来召见。等于是令不同人组成不同的部门,专门应对剿灭三清教的一些分工协作。
首先是尚书台,以韩升和隋妤为主,刘愈没有让身为皇家驸马的柴锦出席,就是因他身份特别。刘愈要彻底剿灭三清教,首先便是发布政令,将三清教归为“邪教”,立刻下令全国各地方衙门、军务所、地方守备营。彻底清查地方宗教事务,严禁任何以宗教名义所展开的聚集活动,并对涉事人拘押问话,甚至是刑讯,从政令方面达到定性铲除的目的。
刘愈在第一波召见中,把话说的很清楚,就是让韩升和隋妤以朝廷的名义,为三清教定性,确定朝廷的一个纲领性政令,从朝廷下达到地方。
韩升在武安殿已经听到苏彦说的话。他心中已经有数,刘愈这么一说。他马上明白,现在朝廷要铲除三清教,就跟以前朝廷要禁佛或者是禁道一样,所实行的政令条文也大致相当。虽然韩升并不太主张这个,但他也知道,现在朝廷跟三清教已经水火不相容,主要因三清教幕后的首脑,是刘愈一直以来慎而重之的政敌,楚王苏哲。
召见完尚书台衙门的人,一批人走,刘愈马上召见了身为秘密情报机关的当家人瞿竹,以及新晋的都察院都御史廖明升。这二人是刘愈所提拔起来的亲信,要做的,就不是正大光明的事,而是涉及到一些阴谋手段的事。
“……老瞿,你继续负责三清教内部一些重要人员的调查和跟踪,适当时候拿下这批人,进行审讯,务求要知道他们背后的上级是谁,一步步顺藤摸瓜,将大鱼给钓出来……”
“……明升你负责聚拢一批人,专门代表朝廷,先在长安城进行一定的培训,让他们揭穿三清教所谓的神迹,可在长安城各处进行公开表演,然后再到地方。对于那些不好破解的神迹,可以悬赏找江湖术士帮忙,那些花招手段,没有几样是他们独创的,就算是独创,总有破绽可循……”
瞿竹对于情报部门的掌控已经驾轻就熟,本来朝廷就在秘密监视一批三清教中上层人物,这次朝廷要根绝三清教,他的任务稍微加重。而廖明升方面,刘愈所让他做的,不过是基本的拆穿把戏。要让百姓相信三清教是邪教,就必须戳破一个个的谎言,令百姓知道那些所谓的神迹不过如此。
召见完二人,刘愈先让瞿竹去办事,而留下廖明升,再立刻又召见兵部尚书兼总防司衙门总统领李糜和京兆府尹王虎。
廖明升刚到长安城,只有官衔而没有一批可用的人,刘愈是让李糜和王虎二人,协助廖明升办理此事。同时,刘愈还需要以总防司衙门的官兵和京兆府的衙差,来盘查城中三清教的集会点,同时要捉拿一些三清教的教徒。
地方上,刘愈可以放心让守备营和军务所的将士来协助地方衙门,但在长安城这天子脚下,刘愈不想闹的太凶,让兵甲入城。好在长安城除了京兆府,还有下属的四城衙门和六防司衙门,靠这些人也足以令长安城内部安定下来。李糜在之前肃清活动中已经很有经验,而王虎则是新手,不过以王虎“为非作歹”的天赋,刘愈一点,他这面也就透了,甚至他还提议,让刘愈在三清教中安排一批细作。王虎的提议虽然算不上太好的提议,至少证明他在尽心动脑子办事。
召见完李糜和王虎,刘愈令二人退下,依旧留廖明升没让他走。刘愈接下来召见的是三司的人,因为廖明升是都察院都御史,身为三司首脑之一,他也需要留下。
刘愈把前面捉拿三清教教徒的事安排的差不多,剩下就是如何处置教徒的问题,对于一些能“幡然悔悟”的教徒,刘愈自然会以正常的方式,赦免他们的“罪行”,来达到分化三清教教徒,令他们中更多人可以脱离邪教的影响。不过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教徒,刘愈便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刘愈已经决定在城中增加几个牢房和大狱,专门囚禁三清教教徒,并派出一批人来“教化”他们。
特别时期,用特别的手段。刘愈知道什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要打击三清教,就要丑化其,到令其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般,就算是他们鼓动的一些向善的内容,也一概要予以否定,令百姓觉得那就是迷信而不切实际的。宗教的东西,要铲除之,不怕没有理由,刘愈相信,只要舆论工作做的足够好,那好的也能说成是坏的,更遑论,三清教本来就是披上一层西方宗教皮的邪教,本身就有其固有的弱点,朝廷要打击其存在性更是不在话下。
对三司的人,刘愈有特别交待,教徒从京兆府和防司衙门拘押,转接到刑部和大理寺,对其定罪,刘愈觉得应该妥当,首先不能太严厉,直接定其死罪。刘愈也知道何为怀柔,也知道教徒中很多是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刘愈对这些落罪的教徒,也有感化的诚意。因而在这点上,刘愈对三司的人也有特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