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家男人不把傻子领回去?”张多喜问道。
“领什么啊?你不知道?傻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挨打他都不管,而且……”许颜她妈抬抬眼皮,“而且还是村岛叫去的,秦家男人怕惹事,宁愿在家里磕磕地敲着旱烟,啪嗒啪嗒地吐着眼圈,也不肯去领人。”
傻子就这样,在岛长那被迫收集着怒火,孱弱瘦削的少年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拢住,困兽一下在原地打转。
付简心一沉,飞似的朝外奔去。
“干什么去?简简?”女人问道。
“哎干嘛去啊这孩子?”许颜她妈在身后大喊。
许颜朝傻子那奔跑。
别人说他是傻子,说他不知道跑是被骂傻了,但是她知道他不是。
他为那天没有成功反击而深深地愧疚。
所以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这是他减轻愧疚感的方式。
理智的人都知道没人看清蒙面人是谁,也知道把他叫去不过是被成年人卑鄙的利用,可他却承受着。
她确实卑鄙地恨过他,恨他没有能力保护她。
她确实卑劣地责怪他,但更责怪的是他在被打的面目全非时,露出的将死之人的绝望目光。
付简跑的又急又快,像随时会反扑的野兽,跑到那时,恶狠狠地瞪着在场所有的人。
她紧紧扣住少年的手腕,刚动了一下,见旁边人也跟着动,她迅速停下来,更加恶狠地瞪着那些人,“怎么?人我不能带走?哦,他就是犯人是吗?……哦他不是?……不是的话,为什么这么伤害他,他是你们发泄怒火的工具吗?”
付简抓着少年,又沉又稳地走出院子,她紧紧抓住少年,迅速奔跑了起来,朝小森林奔跑。
一直跑到小森林的树洞边。
少女发现少年的眼皮结了痂,手上似乎撒了草药,黑糊糊看不清本来模样。
小森林里的夜似乎来的早了。
树叶在暗淡的阳光里看上去像鸦青,黄褐色的土地看上去像黑色。
付简仰起头看着少年,“景,我们跑吧,离开小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