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深秋气候还算温暖,林娇娇只穿一件厚棉布裙,平日在家已经足够,若是出门,多走上几步,还微微出汗。
吴氏为了照顾孙树新和孙家祖母的伙食,天不亮就起来生火,熬粥,做馒头,配上两样小菜,送去前院。完事之后再回来厨房继续忙活,粥是现成的,馒头也多做了些,再弄点咸菜下粥,早饭就齐活了,将东西一样样端进饭桌上,她到儿子房里和他们知会一声,自己盛了粥又回房间去伺候自家男人。
林娇娇推着孙泽宇出房间时,吴氏已像个陀螺一样忙活了一早上。
“咱爹这伤还得养些时日,娘这么操劳,身体可承受得起?”
这要是个娇贵的,铁定累出病来。她对吴氏的身体情况还摸不准,饭桌上就和孙泽宇八卦起来。
孙泽宇看一眼门口,“无妨,做饭、打扫这样的家务活娘做习惯了,只是加上祖母的饭食,时间上不像以前那么充裕。我会和娘说,在打扫上不用费那么多功夫,累坏了身子多少银子都补不回来。”
她不仅没有嫌弃他双腿落下残疾,还主动关心起他娘,孙泽宇突然想起成亲那天,她当着满村的村民怒吼咆哮的样子,她既是为自己,也有一小部分是为他,这让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里总会泛起一点水花,他心里不断琢磨着,她为什么要维护他?就为了这点吃喝吗?
瞧她也是个有主见的,不似一般村里姑娘那么‘天真’,而且对于不能和他行周公这礼,她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惋惜和埋怨,反倒很开心?哪个女人家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相夫教子,总是连在一块的,若只有相夫,却无子嗣,不觉得遗憾?
越往下想,孙泽宇越觉得林娇娇表现得很奇怪。
“你盯着我看什么?”林娇娇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这脸长得可不丑,只是衣服和发饰丑了些,稍作打扮,也是个很机灵可爱的小姑娘。
“对了,家里的花销,除了吃用,有没有零花钱?”
这话若要林家,她是不太敢问的,就冲原主藏起来的那几个铜钱,别说零花钱,怕是想买件新衣裳都得等过年吧。
可孙家不同,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他们这一家子就算再怎么不受孙家祖母待见,也要比林家条件好。
“家里每月会发些月银,我们得的最少,不过平时的吃穿都是够的。你有什么需要买的?”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她这相公存着小金库呐。
她两指相对,略带几分羞涩的看向他,“我想去镇子里逛逛,身上没几个钱,怕万一饿了渴了,没钱买吃的。”
孙泽宇见她这可怜样儿,也知道林家条件不好,大概她没几件像样的衣裳,遂让她推他进房,也没藏着掖着,直接从床头摸出一只黑木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有着许多串好的铜钱,乍一看感觉好多,仔细看看,里面只有铜钱,没有银子。
要知道一千文钱合计才换一两白银,看他匣子里串好的有四串,还有些零散的,一串一千个铜钱即一吊钱,四吊钱加零散的,也才不到五两银子。
虽然和原主那几个铜钱比起来这已经是土豪级别,林娇娇内心仍觉得孙泽宇的小金库有些少了。
孙泽宇从中取出一吊钱,割出一半,将割断的绳子两端系紧,递向她手里。
“你去镇子上顺便就给自己买几身衣裳,这些钱应该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