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最近孙树新的奇怪反应,吴氏全程都表示很纳闷,却又不得其解,林娇娇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劝她放宽心,由着他去,过阵子兴许就过去了。
吴氏也没办法改变孙树新的想法,除了由着他去,还能怎样,也不过是和林娇娇抱怨几句,抒发下情绪罢了。
“娇娇,你们二人单独在京城,身边也没个帮手,现在你三嫂生了孩子,这会儿差不多也出了月,我看她偶尔还带着孩子去县城找你三哥,也会在县城住一阵子,你说等她孩子大了,会不会过来京城帮你看铺呀?”
吴氏操心她这儿媳妇每日操劳,到时连他们自己的人生大事都顾不上,寻思她三哥、三嫂之前一直很能帮上她忙,若是等他们来京城搭把手,他们俩就不用这么忙碌,至少林娇娇可以休息下来,是时候考虑下孩子的问题了。
“他们呀,还不太确定,毕竟孩子还小,不好山长水远的跑过来京城,另外在京城物价水平那么高,他们一家子要离开县城那铺子,过来京城怕是难以扎根定居,我想着还不如让他们先在县城经营铺子,起码离家近,方便照顾家里爹娘。倒是你们,宇哥是最不放心的,一心想要安定下来之后就接你们来京城住,不过现在……他也还在考虑中,未有定论。”
吴氏又叹了口气,这还不是因为自家老伴儿这莫名其妙的反对,非让儿子回家去发展,话题回到原点,又是个不解之迷,吴氏除了叹气,还真没啥解决办法。
晚上孙泽宇回来,不见自家爹的身影,一问之下才知他中午喝得酩酊大醉,到现在还在房里睡着,怕是连晚饭都吃不上。
“爹怕是心里装着事儿,才会喝多了,这么大的事情压在他心里这么长时间无处诉说,也是难为他了。”
孙泽宇印象里,他爹一直都是老实本份,从不与人结仇,出去收租有时还反被别人欺负到头上,即使那样,他也很少与人争执,那次被打破脑袋还是因为孙家执意要加租引起租户的不满才起了争执,事后那人还来家里为自己一时冲动而道歉。
突然叫他知道自己有那样复杂的身世,还可能危及到后代的性命,他自然是难以安心,只想让他们回到那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才能够放心。
这一切,他心里都能够理解,只是为了这事就要放弃所有,若在科举之前,他是愿意的,还未得到的东西,要放手并不难,现在却是不同,他明明已经变成人上人,要让他再回到最初的原点,他很是犹豫。
“明日爹娘回去,我去送一送他们,马车是中午出发?”
他向林娇娇确认时间,盘算着自己抽出时间来送一送,不能亲自送他们回家,起码送到城门外吧。
“嗯,大概是吃过午饭后出发的,已经约好马车,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几个客人,路上相互间会有个照应,我让爹娘帮忙顺利带些护肤膏回去给我三哥,这样就省去一批运费,他们经过县城顺便给他就成。”
两人在房里商量完明日的行程安排,孙泽宇很快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未完成的公务上面,林娇娇不方便在旁围观,从房间出来,去看了下吴氏他们是否安好,又走到前院给院子里的那些花卉浇浇水,最后才拿了衣服去沐浴。
第二日,她没去铺子里,而是在家帮着吴氏收拾东西,将她买回来的东西都一一打包起来,等到快中午时,孙泽宇回来,一家四口吃过饭后,才一起出了门,她提前一日让吉祥将护肤膏送到他们约马车的地方,等到了地方,一小箱货已经装上马车,就等孙树新和吴氏两人上车即可出发。
马车里客人不多,也就四五个,几乎个个都带着随身行李,将马车厢挤得满满的,客人只能坐在车厢靠外面的位置。
上了马车,临出发前,孙树新还惦记着他的身世,拉着孙泽宇到跟前,与他低声细语,劝他好好想想以后的计划,有机会能回家乡就尽早回乡,别贪图富贵权势等等。
孙泽宇全程都是那笑呵呵的模样,没有答应也没有当场拒绝,只说自己会认真考虑,等送走了二老,林娇娇偏头看他时,发现他眼里有些湿润,大概是对爹娘这么快回乡不舍,她没有说话,挽住他的胳膊,偏头倚在他肩头。
他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重量,心里的沉重却是一下轻了许多。
爹娘虽是暂时离开,他身边总还有他关心爱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