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房里,林三春和陈芳雅夫妇俩脑袋扎堆在一块盯着纸上的字,认真的进行抄写,陈芳雅有时看不明白,就指着那字问林三春。
字下的标记都是林三春画的,他自然是认得,林娇娇一走他就当起了小夫子,转教自己媳妇儿。
陈芳雅一开始还不情不愿,不过真练起字来发现也没她想象的那么难,那软绵绵的毛笔写起来还挺有趣的,她在林娇娇留下的草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着雏菊二字。
按她的想法,先把品种认全了,之后再慢慢认其他的,就像林娇娇所说,先学些实用的,虽然目前铺子里的护肤膏都是按着罐子形状不同来区分,但货架上都贴有相应的名字,她之前都是按着固定的摆放位置以及罐子形状区分这些不同品种的护肤膏,万一以后品种多了,没有多余形状的罐子来做区分,就只能按着货柜上的名字来辨认。
不管以后会如何,先学着也成吧,况且还有相公在边上陪着一块学,两人一起练字也挺有意思的。
那边房里,林娇娇关心着孙泽宇在学堂的情况。
要不是女人不能进学堂、学院这种地方,她真想跟过去看看他现在那学堂是什么条件,光从外面看,她也知道比原来那学院要小了很多,好在离得不远,走过去和原来那学院相差不大,有陈大朝和孙小生作伴,看他还比较适应,只是晚上温书的时间明显变长了。
“还好,就是之前给我们授课的张夫子受了些伤,还在家中休养,现在是别的夫子在给我们授课,略微有些不习惯。”
“那学院着火的事情,现在官府有没有查清楚是谁下的黑手?”
她想起当日那惨状,孙小生的舍友无辜丧命,把他都给吓傻了,当日进火场救火的那些书生或多或少都受了些擦伤,严重的还落下了残疾,被送回家养伤,要是伤好之后四肢功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怕是很难再回学院。
这对一个贫穷家庭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花费家里那么多积蓄培养出来的孩子,只盼着至少能考个秀才回去给家里争争光,到头来光没争着,还把人给毁了。
“目前还没查到,听说还在追查当中,具体的他们只和学院沟通,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可没办法得到确切的消息。”
孙泽宇叹了口气,原本好好一学院,现如今因为一场大火搞成这样,他这心里也感觉悲凉。
张夫子家的小儿子,在学院经常与他看不对眼的那个张悟名,在这次大火中也受伤了,腿上的旧伤未愈,脸上又添新伤,听说是为了帮张夫子抢救藏书,脸上被烧伤了一块,也不知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他曾想过去夫子家里探望,想到张悟名之前与他的过节,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想法。
“对了,听三嫂提起今日那贵客上门来找你了,你们谈得如何,可有把买卖定下来?”
饭桌上他只听了一耳朵,没有详细过问,现在两人独自在房,他才想着向林娇娇问问那贵客的情况。
“怎么说呢,谈得不算好也不算差,他在我这儿做了十两银子的买卖,但对于日后熏肉的生意还没有谈妥,那公子好像是京城来的,在这边也不过是半途经过,多逗留几日罢了,真做成买卖,熏肉还得往京城送,这路途遥远,买卖也不那么好做。”
她把大概的情况和孙泽宇一说,就见他皱起眉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必替我担心,实在没有这桩买卖,我不还有这铺子的生意维持生计吗?李掌柜介绍的这客人能成交自然是好的,成不了也不难过,买卖嘛,本就是讲求一个你情我愿,你说是吧?”
她反过来安慰他,他却仍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应都没应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