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钟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已经意外身亡了两年的钟家大少爷回来了,是坐着轮椅回来的,同时身边还多了一位姑娘。
此时时值清晨,天才刚亮不久,钟府大门口前,钟修文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钟府,仍如记忆中那般,他心中五味杂陈。
粉墙黛瓦,门前蹲着两座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门头上的牌匾上写着“钟府”二字,这龙飞凤舞的字体,正是出自祖父之手。
两年了,他终于回到家了,也不知父母亲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会如何。
因为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人,他让父母经历了丧子之痛,还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当初张若梅提出要解除婚约,他怎么就觉得那女人是在害怕耽误自己?
实际上人家是压根就不想嫁给自己,因为自己的执着,想做一个对未婚妻负责任的男人,惹人生厌不说,还险些丧命在杀手的手上,若是没有玉儿,他估计就真的没命了。
王惜玉看着钟府大门,也紧张不已,紧紧地握着轮椅的把手,手心也渗出了汗。她不知钟修文的父母见了她会有什么反应,钟修文的父亲是朝廷命官,估计也瞧不上她这样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医女。
王惜玉在心中酝酿许久,才开口道:“修文,到家了,我去敲门。”
钟修文闻言微微怔了怔,扭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柔声问:“玉儿,你怎么又喊我修文了?不是说好了以后都喊我阿朗的吗?”
王惜玉柔柔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微微低下头不与他对视,柔声道:“回到钟家,你就不是阿朗了,你也不姓王。你姓钟,叫修文,是钟家的嫡长子。”
闻言,钟修文忽而一笑,毫不犹豫道:“玉儿,那我们走吧。”
王惜玉一听,猛然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望着他,问:“修文,昨日不说好的吗?今日就回家,为何要走?”
钟修文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回应:“既然你觉得我回家了,就不是阿朗,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父母亲人也早就以为我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了,我只做你的阿朗,但玉儿可不许嫌弃我是个残废。”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要报仇的话,只需去求助带我回京城的人即可,我相信他们带我们回京后,也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提出这个要求,相信他们会马上出现。”
王惜玉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道:“这怎么行?你还活着,怎能当自己死了?若是伯父伯母知道你还活着,都不知道有多高兴,你不但要回家,还要在二老跟前尽孝,不然他们就白生了你这儿子了。”
她是担心,她是卑微没有信心,可也不能自私地让钟修文不回家。
曾经她是阻止钟修文别恢复记忆,可当回到京城后,知晓钟家的家境后,她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钟修文是官宦之家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怎能跟着她回到凤城中的一个小镇上吃苦?
一个官宦之家是少爷,还是个有举人的功名在身的年轻男人,有远大的抱负,不可为了儿女情长放弃自己的将来。
她虽然是在镇上长大的,但也知道镇上的人考取功名很困难,有些人考到三四十岁还是个童生,有些人考了一辈子,最多也就只有个秀才的身份,考中举人的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中举的也不多。
钟修文才二十一岁的年纪,就已经是举人,而且还是十八岁那年就中举的,前途不可限量,她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就不让钟修文回家?如果得不到钟家人的认可,她宁愿放弃这段感情,也要让钟修文走回正轨,治好双腿继续考取功名,报效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