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公安来到栅栏外头正要说话,其中一个黑不溜秋,长得很结实地公安一抬头正好跟站在栅栏边儿上的胡财对个正着,那小公安赶紧打招呼道:“大爷,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再一看院子里的人,更加诧异地问道:“我大娘,老根儿叔,南叔、南婶儿,呀?二宝子兄弟?你们这是咋回事儿啊,咋都上八家子这边儿了?”
胡财看了看南叔他们,然后叹气道:“你南叔当年打仗的时候,上面弄错了,就去给你南婶儿报丧了,偏赶上你南婶儿刚生完孩子。”
“你南婶儿受不住打击,身子骨也不行,就带着你南叔的抚恤金将孩子一起交给当地的一个姓陈的人家寄养。”
“这家人后来搬走了,你南叔没成想是那家人带着那孩子要饭,还把孩子给卖到了这边儿,嫁给了老孟家的小子。”
然后又问道:“对了,石柱子,你小子咋上这边儿来了?”
石柱子挠着头憨笑,心中奇怪自己咋不知道南叔还有个寄养的闺女儿,这些年也没听说南叔找孩子啊?
但他看胡财的颜色也知道这事儿现在不能问,就笑道:“大爷,我这不是之前因为抓人贩子的时候立功了,现在在县公安局当副局长呢。”
“您还记着不,就是之前二宝子让咱们带人贩子的时候,不是顺手救了一个南边儿来的领着孙子的老太太,就是二宝子贼不待见的那对祖孙。”
胡财点头道:“有印象,听二宝子说,那祖孙俩不是啥好玩意儿,那孩子也惯得不叫玩意儿。”
石柱子一指自己同事手里跟拎小鸡儿似的拎着的脏兮兮地孩子道:“那老婆子是真不是玩意儿,当初二宝子就不该救他们。”
“那老婆子被那几个人贩子给说的心活了,就把主意打到老孟家的闺女儿身上,收了一个二赖子的五十块钱,就想让孟家的闺女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让他家的孩子知道了,追那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被车给撞了。”
“我们过去把那老太太跟和她一起的二流子一起抓起来了,打算要送回他们那边儿,看看咋判呢。”
又指了指那个脏兮兮地孩子道:“就是这个小子不知道咋处理,也不能一起跟那老太太关着,听说这孩子的姑姑是这家的女主人,就带过来问问他们家的意见。”
孟老太太气得跳脚骂道:“问,问个□□毛,这祸害愿意死哪儿死哪儿去,跟俺家有啥关系?老娘没直接劈了他都算好的了!”
因为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陈招娣,那脏兮兮地孩子本来还蔫巴巴地,显然是吓坏了,但现在看到陈招娣当即又来了精神。
陈宝根儿冲着陈招娣喊道:“你个赔钱货,扫把星,还不赶紧过来,去把我奶救出来,你个不孝的玩意儿,你等着,等我奶出来不整死你!”
陈招娣下意识地就要哭着往南婶儿怀里钻,王月英不动声色地扶直她,小声道:“你要是想继续在老孟家过日子,你就得立起来。”
又听到南婶儿对陈宝根儿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个小鳖崽子骂谁呢?老娘的闺女当年送你家养,是给了钱的,吃穿都是应该应分的,陈大年两口气也是写了保证的,他们卖了老娘的闺女儿,老娘还要找他们要说法呢!”
陈招娣这才回神儿,自己现在也是有依靠的,又看了一眼三轮车上冷眼看着她的儿子,陈招娣当即心慌慌地,勉强借着王月英的搀扶维持着硬气道:“别,别叫俺,俺跟你家没关系!”
虽然一看就是强撑的,但到底也是进步,还是让孟老三诧异了一下,又想着胡家窝棚,他心里稍微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