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记忆中,幼年时候他经常在平州和蜀州往返,因为他的爷爷已经年迈,那个博学的老人再完成了著作看着孙儿正式启蒙并在八岁那年考取童生之后溘然长逝,他的父亲则处置了平州的祖产再次陪伴在他的母亲身边。
然而早年在生父家里承受的苦楚让他的母亲身子底子很糟糕,在那之后又拖了两年时光,这个美丽的女人含笑着在丈夫的怀中闭上眼眸永远睡了过去。
那一年平陵御将将满十岁。
骤然承受两个亲人的离别,即使跟父亲并不亲密但是对方还是会每到一个地方就给自己寄信,实际上原主的父亲和爷爷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送走老人之后又送走那个他本以为会在自己闭眼之后再离世的女子,平陵御的父亲陡然老了一大头,这个还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早已两鬓花白,然而他看着虽然已经很独立却仍旧带着几分稚嫩的儿子,告诉自己还要继续支撑下去。
在那之后五年,平陵御一心一意准备乡试,这个专心学问的少年并没有意识到随着近些年越发变化无常的气候他们的收入在逐年的减少,尤其是母亲的嫁妆铺子,之前几年靠着父亲出色的手段游刃在众多官商之中才避免了陈家旁系拉着陈家的虎皮扯大旗欺压他们。
然而随着父亲和妻子的相继过世,这个男人仿佛也死去了一半,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留在世间的时间不会太久了,与其留了大笔银钱给性子相对纯善的儿子,让他仿佛小儿抱金过闹市,还不如收敛了银钱够他平日里吃穿用度,再有儿子终究不如女儿需要银钱傍身,有着田地的租息也够他使用了。
果不其然再那之后五年等着平陵御十五岁考上乡试前几名的时候,男人果然撒手离开。
再之后的六年,则是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最苦难的六年,天下九州超过半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旱灾,而最可怕的是跟在旱灾之后的蝗灾,漫天遍野的蝗虫吃光了粮食更啃光了树皮草根,无数黎民活生生饿死。
在旱灾的第二年顺理成章的大规模的瘟疫爆发,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不是背井离乡易子而食就是落草为寇揭竿而起。
最开始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流寇到后来便是一队一队的起义军,即使各个州府都在镇压,然而如今圣人手段软弱,朝堂之中世家与寒门又各有打算,这起义军非但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很快的压下去,反而因为越发艰难的世道而越发壮大。
也就蜀州四面环山且土地丰饶才勉强没有大的灾难。
但就是这样仍旧还是有小规模的流民出没,原主的母亲本来还有几间嫁妆铺子都不得已低价卖出去,而剩余的田地却因为原主一时间心中生出怜悯买下与母亲脾性相似的白露卖出一部分,再加上后来买了霜降,对方却受了刺激大病一场,银子如流水一样花出去。
原主先天就有几分体弱再加上这些年劳心劳力的学习身体越发孱弱,最开始日日都要炖燕窝到后来因着物价飞涨变成隔几日一回再到完断掉,他还是努力的要靠着自己活下去,不辜负父亲和母亲的期盼,并且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帮助他遇见的悲惨的百姓,也因此他才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
一觉醒来吸收了对方的记忆,平陵御有些沉重。他知道对方是一个真正的善良的人,而这样的人实际上是不适合生活在已经掀开一角的乱世。而如今继承了对方的记忆,借了对方的身份在这个风雨即来的乱世安身立命,那么他一定也会连着对方那一份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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