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也有一枚羽片么?”西格尔问。
只见特丽丝的脖颈处印着一片半透明的羽片,羽片在星光下异常显目,绽放出琉璃色泽。在见到这位公主之前,西格尔就听说过有关她额头弯弯羽片的事,可他从没听说她的脖颈也有一枚。
“什么羽片?”特丽丝莫名其妙地看了西格尔一眼,像是看低能儿,她顺着西格尔的视线转到脖颈处,眼神忽然凝住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这个……”
“以前没有吗?”
特丽丝的眼神比西格尔更茫然,她皱着眉头:“当然……而且我记得晚上还没有,去花园前我经过了梳妆台,那时候我的脖颈上还没有这个东西——”
特丽丝顿住,她的眼神里浮现出恐惧的神情。
“怎么了?”
特丽丝并不信任西格尔,毕竟面前王子的行迹实在太可疑,他似乎一直在尾随自己(最起码特丽丝这样认为)——可是很多事除了西格尔她又能跟谁说呢?安娜塔西雅么。
安娜塔西雅是父皇安排给她的侍女,也是父皇的忠心下属,她在皇宫也没有其他的朋友。
仔细想想这二十一年她活得真失败,虽然皇宫本来就不是交朋友的地方,可连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到……说起来真孤独啊。
“会不会是父皇留下的?”特丽丝说,“刚才他好像——”特丽丝顿了顿,接下来的话让她有些难以启齿,“亲了我这里。”
话音刚落,特丽丝自己都觉得万分可笑,为什么被侵犯就会生出羽片?可是她确实找不到其他的解释,在今晚见到雷利·加西亚之前,她的脖颈根本就没有这枚羽片。
“当我没说,”特丽丝漠然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从哪来。”
她看上去满不在乎,让人难以想象不久前她曾经历一场侵犯、亦或是侵犯未遂。
西格尔的心忽然动了一下,就像灰尘弹落到琴弦,引发一场震动。
“我说我可以帮你,其实是认真的,因为很久以前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西格尔轻描淡写道,“未来还很长,只要你足够强大,想要的东西都会有,想打败的人也一定能斩于马下。你恨你父亲么?憎恨的话,我可以帮你。我有我的理想,你也有你的——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不是吗?”
“作为邻国王子,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好像不太合适。”良久,特丽丝才回答。
“因为你看上去并不喜欢这个国家,”西格尔望着碧绿的湖面,“有感情才会有欲望、也会有想要为之奋斗的梦想。”
特丽丝从未想过,在成年后的某一天,她会和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畅谈理想,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从傍晚被亲生父亲侵犯、到现在和邻国王子坐在瓦拉利湖畔前,秋夜风声萧瑟,吹起湖中涟漪,漫天的星光沉静流淌,特丽丝·加西亚忽然笑了笑。
“你的梦想是什么?”特丽丝问。
“我想成为天翼国的国王。”西格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