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一堆颜色相近看不出原材料的菜品,罗娜莉丝沉默了,她小小地瞥了一眼边上强作镇静的承太郎,淡定地当个复读机:“其实这地方还挺不错,我挺喜欢的。刚刚你是这么说了吧,我们现在不在东京,吃霸王餐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充斥在鼻尖的,是浓重的香料味,是比家里煮咖喱时还要浓烈上好几倍的香料味,再加上那一盘盘的糊状物,承太郎如临大敌一样看着面前的食物,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真是够了。”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一盘姑且看上去比较正常的披萨。
当他刚拿起一块准备放在嘴里委屈一下自己的舌头时,波鲁纳雷夫匆匆忙忙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又像是看到了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样,面容带着慌张和愤怒,怒视着餐厅里的每一个人。
“哪个家伙!到底是哪个家伙的替身!!本体在哪里!”
花京院典明听完皱眉,问道:“替身?你遭到敌人的袭击了吗?”
然而波鲁纳雷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扫视着餐厅里每一个人的手。刚刚他被一个两只手都是右手的替身给袭击了,两个手都是右手,是倒吊人,也是杀害他妹妹的杀人凶手!
可是餐厅里的人的手都是正常的,那么本体在外面吗?!这么想着,他直接拿上了自己位子边上的行李,破门而出。
看着波鲁纳雷夫的样子,乔瑟夫皱了皱眉:“看来这顿饭我们吃不成了。”他推了推罗娜莉丝,让她先去结账,自己则是站了起来,走到餐厅的门口,拍着波鲁纳雷夫的肩膀:“波鲁纳雷夫你冷静点,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他出现了!”波鲁纳雷夫猛地回过头,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他喊,“杀死我妹妹的凶手出现了!”
“什么?”阿布德尔一惊,他没想到刚到印度,敌人就主动找上门了。
“你说清楚点,这样我们听不懂啊。”花京院典明说。
波鲁纳雷夫看着自己的手,捏的紧紧的,整个人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之前罗娜莉丝在新加坡的时候对他说的话:“我刚刚在洗手间里洗手的时候看到了!如果说那个是替身的话,那个拥有两个右手的替身一定是倒吊人J·凯尔!!他出现了!那个杀死我妹妹的混蛋,那个践踏我妹妹生命尊严和灵魂的狗东西!”
“那么你要去复仇吗?”付完钱后一瘸一拐走出来的罗娜莉丝仰起头看着波鲁纳雷夫问。
“我要去!我本身就是为了复仇而来的!迪奥什么的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最开始就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不能就这么等着对方来找我,是骑士就不能畏畏缩缩地躲起来!你们根本不明白亲生妹妹或是家人被杀的心……”
“我知道。”罗娜莉丝盯着波鲁纳雷夫的眼睛,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一个在火灾里面被发现的孤儿。而抚养我七年的养父,在九年前被制造出迪奥这样的吸血鬼的罪魁祸首之一给杀死了,在我的眼前。”
“那个时候我才七岁,如果不是因为巨大的刺激,我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力量将对方烧成灰烬,我也会死在那个家伙手里面。为了复仇,为了消灭他们制造出来的吸血鬼,我七岁起就开始战斗,一直战斗了七年,直到两年前,我才短暂地终止了我的复仇行动。”她揭露自己的伤疤,揭露自己的过去,只为了让面前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冷静下来。
她的肩膀上忽然多出了一个重量,那是乔瑟夫的手,似乎在担心她说出自己的过去会想起伤心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我之前跟你说过,仇恨和冲动不能画等号。你可以怀抱仇恨,但是你也要冷静分析,一味的冲动,尤其是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的冲动,只会让你自己命丧黄泉。之所以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曾因为仇恨带来的冲动差点死在荒郊野岭。”
“唯有亲手手刃仇敌,那才叫仇人。没有处决对方反而葬送自己的性命,是鲁莽。波鲁纳雷夫,不要玷污了复仇这个词。”
“现在我再问一遍。”她注视着波鲁纳雷夫的眼睛,问,“不知道对方的能力,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同伙,不知道对方本体到底身在何处,你甚至不像我能有其他能力可以在危急时刻自保,在这种复仇成功率低到离谱说不定自己会因此死亡的情况下,你还是要去复仇吗?”
她知道被愤怒填满大脑的情况下,无论说什么都是听不进的,她能说的,就只有把所有的不利因素说出口,以此来冷却对方的冲动。虽然她知道,以自己在乔斯达家人受伤的时候也会失去理智的性格,她没资格去阻拦一个同样失去亲人的人想要复仇的决心,但,作为同伴,她希望他复仇的成功率高些,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