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之后,朱标又命全旭去睡了几个时辰才让他出发,毕竟连日奔波劳碌再不休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朱标自然是心疼麾下爱将的。
之后几天陈荣言早出晚归,但每日都有好几大车的银两被运入卫所之内,这期间自然也有不少人想要求见朱标,希望能在好好商量一下。
朱标一概不理,他没兴趣再见一群必死的人了,就连他在庆阳府的世兄张明远求见也是同样,多说无益。
如此态度自然让许多人惶惶不安,多方猜想之下都有人开始怀疑起陈韵泽的身份,有人猜测陈韵泽可能是全旭常茂,甚至真的有人猜测陈韵泽是太子殿下本人。
这个猜测一出就被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但随着时间推移,有不少人心中都越发相信了,可他们不敢相信,强烈的抗拒着这个推断。
因为如果陈韵泽真的是太子朱标,那么他们就真的死定了,而如果是其他人,那就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基于此,陈荣言的敲诈勒索越发顺利,只要陈荣言敢开口,他们就敢给,只求能把要命的瘟神送走,以及都有十余人地方要员忧思成疾下不了床塌了。
其中平凉知府方良聘最为严重,高热不退有性命之忧,可见他们有多么焦虑惶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等候。
越是神通广大之辈也是能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张大网包裹了,跟外界的联系也被阻断,王世坚堂堂钦差之死省府也没个人下来询问,仿佛陕甘之地成了要命的绝地。
倒是受灾百姓们却是好过了不少,每日能分得的粥比前几个月多了许多,不足以吃饱,但活命是绰绰有余了。
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平凉府卫所之内,朱标看着下方坐好的一群人说道:“赈灾安民是你们的第一要务,其余的事情都不必操心,赈灾粮食目前还算充足,但也绝不够挥霍,所以一定要精打细算,都知晓了吗?”
张帆起身回答道:“殿下所定安民赈灾之策已然十分完备,臣等照章办事若是再做不好何以颜面再见殿下。”
李进也是拱手道:“臣等定然做好本职,定然不会让那殿下失望。”
其余人也是起身表态,这其中有些是上一科的进士举人们,还有一些是临时从西安府州府调来的官员,都是久经地方民生的干吏,目前已经到了百余人。
若是安放到陕甘全境自然是杯水车薪,所幸灾情之下,灾民们大多都集中在府城内外,小些的村镇已经空无一人了,所以能安抚住主要府城也就足够了。
等灾情平稳,那时候朝廷从各地抽调的官员也就到了,那时候就会开始致力于恢复民生,劝灾民归乡。
朱标留下他们互相讨论,自己则是走出了屋外,到了新打通的大库房之内,里面满满当当,金银财宝数不胜数,只能按箱来算,陈荣言正在拿笔记账,见朱标来了陈荣言赶忙迎上来。
领着太子殿下大概的看了一圈后陈荣言说道:“那边如今应该是抠不出什么了,为了活命都把自己老底掏出来了。”
朱标笑着摇头道:“不至于,别看他们哭穷,或许都了出点血,但他们定然舍不得挖自己肉的,毕竟事情这么大,自然是高个扛着,总不至于单就落在自己头上。
陈荣言苦笑了一声,他们运气可真是是不好,偏就遇上了太子殿下,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朱标随着拿起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抛了抛问道:“都还老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