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听到这差点儿被自己一口气噎着,朱元璋笑了笑然后重点看起了殿阁大学士的官位品级与职权,自己儿子什么想法他是知道的,虽然现在看这个殿阁大学士们都没什么,但不难看出他们的潜力。
常侍左右以被顾问,这就是能时刻陪王伴驾了,若是真有本事自然可得提拔,更何况顾问就是提出对朝政的建议,在某种程度上这就是议政之权。
政权运转的关键点是什么,决策权、议政权和行政权,其中决策权勿用多说,行政权必然是要下发六部的,这个议政职权就很模糊了,看样子是基本被所有官员都有,但是能真正跟皇帝议政的就可不多。
朱标轻声说道:“父皇,不是所有人等能跟您比的,现今的公务就足以让咱们父子俩忙的晕头转向,更别以后了。”
朱元璋闻言叹了口气,他是皇帝但也管不住后代君王各个都能像他一般勤勉,只不过他实在不想让任何外人触碰权柄。
可现实就是如此,现在的还好说,若是按照他的计划,那以后需要批阅的奏章恐怕还得再翻一倍,到时候确实不是他们父子俩人能够处理完的。
何况执掌天下需要做的又岂是日夜批阅奏章这么简单,劳心劳力的地方太多,确实会需要一个这样的部门,否则全部精力都得放在这批阅奏章上了。
朱元璋沉声说道:“先立着吧,当个虚职,不要过分关注,让李善长、刘伯温、宋濂都挂个名头。”
朱标闻言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内阁雏形自然是要保护的,何况现在也确实不是太需要,最起码不能打草惊蛇,胡惟庸还是要稳住的。
第二天早朝上,一个礼部的五品官员突然上奏说朝廷的官署衙门职权有些杂乱,请圣上重新规划一下明晰各部职权,以便各部各尽其职。
朱元璋自然是欣然允诺,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就沸腾了,每次朝廷变动都意味有人起有人落,大家自然都极为关注,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权利被分走,毕竟权职的后面都代表着利益。
按理说此事应该是汪广洋主管,毕竟是上辅君王、下安黎庶、礼绝百僚、群臣避道的当朝左相,可还没等汪广洋说话,新任的刑部尚书就上前一步说道:“臣举荐右丞相胡惟庸主管此事。”
还不等其他人附和,胡惟庸就惶恐的站了出来,朝着上面的朱元璋躬身说道:“臣何德何能当此大任,还是由左相主管最合适。”
汪广洋赶忙站出来推脱,心想这破事可别想塞给我,朝堂上大多都是淮西人,自然是力挺胡惟庸了,毕竟有交情在,说不准还能捞点好处。
就在这时吏部尚书站出来挺起汪广洋,有吏部天官带头,汪广洋的呼声突然也有了起势,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胡惟庸在刻意压制己方的人。
甚至还故意让人去支持汪广洋,胡惟庸是个明白人,杨宪怎么死的他可是亲眼看见的,杨宪当年的声势如何他更是再清楚不过,怎么敢在朝堂上显露更多。
朱元璋父子俩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群臣,俩人都不自觉的微微眯了眯眼睛,竟然没有一个人来举荐太子主管此事,难道他们真以为朱标只是来观政的,都是在故意装傻罢了。
只可惜,最后的决策权依旧在皇帝手中,这些人也只能是建议罢了,朝中当然有完全忠于皇帝的孤臣,就比如最先开口的礼部官员,只要朱元璋一个眼神,立刻就会有很多人推举皇太子殿下。
不过那不过是他们想看到的,脊背贴在龙椅上的朱元璋虎目越来越幽深,神态静默的看着下方你来我往的朝臣们,尤其是那些淮西老弟兄们。
本来都是很可爱的人,现在却各个丑陋的很,是胡惟庸的人不要紧,可为什么要去推汪广洋,装模作样是在给谁看?在你们心里咱就那么好骗吗?
朱标突然打了个冷颤,微微侧目看向了自己的父皇,那对幽深的眸子里仿佛翻滚着血浪,朱标心中替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悲悯了一下,自己父皇无疑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否则也不会从托钵行乞的行僧坐上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