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阁内,装着军旗的金玉盒,就在案几上。肖贤,慕紫苏,顾修缘,夏侯逸和几名长生宫弟子在案几旁,看着燕辞将凤天歌扶了进来。
然后,夏侯逸捧起军旗,一步一步走向凤天歌,单膝跪下来,哽咽道:“长官!”
凤天歌的神情忽然沉落下来,因为他知道面前的是他曾经的信仰,他思念了近百年。
他好像被什么召唤着一般,颤抖着伸出手。
绛紫色金纹军旗铺展开,像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小心翼翼的捧过军旗,在手心里细细摩挲过每一个地方,然后,他亲吻着军旗,落了泪。
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那时,燕辞忽然感受到了父亲的孤寂。
——真正的孤独,是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你了。
之后,凤天歌依依不舍的撒了手,夏侯逸将军旗卷起,放回木盒里,然后给了偷天小鼠。
燕辞扶着凤天歌坐在八仙椅上,拿过守一为他倒的茶,吹了吹,放到凤天歌的唇边,“烫,小心。”
凤天歌乖乖的咄了一小口,“多谢你。”
慕紫苏看着二人,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该为他们开心还是难过。直到肖贤不动声色的微微皱眉,慕紫苏刚要询问,肖贤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摇了摇头。
她知道,在自己开启第七宫的这段时间,肖贤不仅在帮谢道年恢复功力,还在不停的尝试开启天眼。
可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如今帮凤天歌封印魔气,也耗费了大半功力,就连沈七欢都需闭关调养。
凤天歌苦笑道:“看来这护国天师着实将了尊上一军,说来也是我无能,心魔久久无法消除,让他占了便宜。”
肖贤问道:“你认为他的功力在你之下么。交手过程,可窥见端倪?”
“取燕辞双目者,根本不是护国天师本人。”
夏侯逸道:“唐门掌门回过邙山,在老大和那厮战斗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些噬魂晶的碎片。唐门掌门说,若将此物打入到琵琶骨内,便可控制其行为。”
凤天歌道:“老邪是被剑气所伤,同我交手那人却是个魔修。而且——他的目的不是燕辞,而是我。杀我的成本太大,无论是那魔修还是护国天师,都应当只有三分把握,为了万无一失,他只能对小燕下手,否则他为何不杀燕辞而是只取他双目?他断然知道,即是我发现他的心思,也只有将我的夜眼给燕辞这一条路。无论一千次,一万次,我都只有这一个选择。”
凤天歌曾说,纵然护国天师能窥得未来,却掌控不了结局,算天算地,算不过天笔一判。可真正没能逃过天命的,原来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