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提议也很有建设性。”

    陆曼见她两聊得若无旁人,话题越跑越偏,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象征性地说了几件姚信和的旧事,见沈倩反应平平,一下也失了兴趣,寒暄两句,便转身离开。

    林湄望着她的背影,嘴里啧啧称奇,“你说这姐们儿什么意思,上赶着显示她跟你男人的情分,再提醒你,他其实打小有病?”

    沈倩往嘴里放了颗水果糖,小嘴一撅,吊儿郎当,“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生活里不总有这么些个自我意识过甚的女同志么,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得在人家的感情里搞点儿特殊化,她可能也不是真想插足你,她就是觉得自个儿不一样,得当白月光,得当朱砂痣,再不济,也得是人家心灵伤口上的云南白药,别人靠近一闻,就知道,这男人有病,我治过。”

    林湄咧嘴一乐,“你别说,这么一形容,还挺像。”

    沈倩翻了个白眼,“能不像么,秦小裴跟谈樾以前在我面前,就是这么个鸟样子,只可惜我那时年少无知,浪费了这一张古风美少女的脸。”

    沈倩对于谈樾和秦小裴,怨是怨,但要说恨,那还真算不上。

    毕竟她那时跟谈樾的感情,说到底,也就年少的一点儿情窦初开,她那会儿刚到北城,爹妈又不在身边,遇着那么个性格温柔的南方小伙儿,说话轻言细语,跟之前在东北认识的糙汉都不一样,自然有些上了心。

    但她毕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分手后做不出陆曼那样慢条斯理、知心优雅的模样,生活的乐子,在她那儿,无非就是大口吃肉的爽快,大口喝酒的豪气,闲时唱歌,忙时骂娘,别的什么东西顺其自然,谁爱计较谁计较去。

    姚信和下午有会要开,从洗手间里出来,见沈倩已经聊完,便没有准备再多留,让陈大泉送她回去,下车时问她,晚上要不要跟姚小糖一起出去吃个饭。

    沈倩满口答应,心里别提有多期待。

    她下午跟单位请了半天假,回家洗过澡,开上她妈送的小车,上小商品市场逛了一圈,下午四点,就全副武装地等在了姚小糖学校的门口。

    姚小糖平时不怎么合群,放学后也是自己一个人背着书包出来,没瞧见陈大泉的车子,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扬着脑袋望了半天,猛地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糖糖,妈妈来接你啦”。

    她被吓得眼睛睁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看向了眼前那一大坨胖胖的黄色皮卡丘。

    沈倩浑然不觉旁边孩子们的兴奋,她还认为自己挺美,穿着玩偶服一扭一扭地走到姚小糖跟前,先是围着她绕了一圈,然后做出好几个逗人笑的动作,俯下身,把姚小糖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使劲一亲。

    姚小糖觉得这胖胖的皮卡丘还挺可爱,身上毛茸茸的,特别软和。但她一个多星期之前才见过陆曼,知道那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此时再看见别的女人向自己示好,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这样的矛盾情绪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姚小糖说起来不过是一七岁大的姑娘,之前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这会儿一来就是俩,一个见到她光知道哭着煽情,一个见到她光知道傻笑卖蠢,往那一站,都不像什么正经人。

    于是,姚小糖再次铁面无情,扒拉扒拉了身上的手,开口就道:“放下。”

    沈倩乖乖把人放下,摘下头套,还挺不见外,一张红彤彤的小脸,露着两个大大的酒窝,笑笑着问:“妈妈来接你放学,等下我们和爸爸一起出去吃饭,糖糖想去哪里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