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给算了个下聘的好日子,九月十八,知道两家想明年开春后在成亲,也说今年的好日子没多少了,明年是个好年头,更适合嫁娶。
这亲事便算是定下了,因为元媒婆在两家来往的时候阵仗也不大,故而也无人知晓。
入了九月,天气渐凉,江州城的秋茶上市,各地茶叶收购商纷纷齐聚江州。
食为天的大包厢内,坐了两桌茶商,这些茶商来自全国各地,而他们今日聚在一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给江州的秋茶定价。
这江州地界儿的茶叶,从来都不是江州茶农定的,而是他们这些外地来收茶叶的茶商定的。
今日组这局的便是东宸国最大的茶商许家的大少爷许至言,这许至言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便早早的发了福,拥有了五个月大的将军肚。
酒过三旬,许至言开了口,“今年江州又是风调雨顺,茶叶丰收的一年,这茶叶的价格,还得往下压一压。”
“还降吗?”有茶商拧起了眉,似不赞成再压价。
今年春茶,一芽一叶的都是十八文一斤收的,三四叶的价格更是压到了十文。这个价格,是他们在别处收茶叶的三分之一,但是品质却是比别处高出一倍的。
就这价,茶农已经没有赚头了,再压下去,茶农不说辛苦一年不赚了,都得赔了。
许至言瞥了那茶商一眼,笑着道:“能以更低的价格收购,为什么不呢?”
“许大少这话说得不假。”
“收购价越低,咱们赚得也就越多。”
“所以今年这价格要怎么订?”
许至言喝了一杯酒道:“一叶一芽十五文,其余的一律八文一斤。”
“会不会太低了,万一这茶农都不卖了……”
许至言打断了茶商的话,“不卖?怎么可能不卖,只要咱们的价格出的一样,那些个茶农撑不了几日,便会求着咱们买。”许至言十分自信的说道。
这江州本地的产茶大户有卖茶的门路,那茶卖得也不比差茶农高出去多少,所有人都知道江州产茶,而且还产得多,所以就算江州地界儿的茶叶好,依然会压江州茶叶的价格。
产茶大户有门路,但是普通茶农可没有,种那么多茶又不能自己全喝了,再贱的价格都只能卖。
“许大少爷说得极是,那咱们今年就订这个价格了。”
“就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