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表情已经不单单是嫌弃了,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只能是‘恶心’;甩开她转身就走。
慕晓语脸颊绯红,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自己扇两个大耳刮子,把花痴彻底打掉。
在她百感交集的这段时间,白泽已经走出去很远。这个地方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疾步跟了上去。
离开知语宫,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叫‘东江温柔亭’的山亭之中。管它叫温柔亭,确实是名副其实;青砖铺地,白玉雕栏,琉璃覆顶,六根柱子鲜艳欲滴;飞檐翘角上的银铃在风中摇曳,叮叮当当宛如美人的痴笑一般。
矗立在江边极目远眺,可以看见‘东江温柔亭’不止一处;但都不如但都不如眼前的这个‘温柔’,或显得苍老,或不够精巧,或过于张扬,或不够大方;总之是纰漏瑕疵、一副病态。
各处亭台之间有长廊相连,依山势顺河流绵延而下,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慕晓语步入亭中,这才看清了山亭之中原来还放了一副棋盘,温润的翠玉所刻;黑白子则是黑曜石和白玉,都是极讲究的东西。
捏一颗黑子在手里,望着见不到尾的长廊走失在山峦之间,敬畏之情油然而生,赞叹道“好一处十里长亭,好一条江边卧龙。能于此处对弈之人,想必也都是风雅的人。”棋子落在正中的位置,脸上的神情显得陈杂。
白泽在对面坐下来,落了白子,说道“女官还有些时间才来,你我手谈一局。”
慕晓语拿起棋子随便一放“博弈之道我并无涉猎,你找别人吧。”把两颗黑子捡起来捏在手心,说道“我想要回我的剑,剑客没有了剑,就没有了勇气和灵魂。”
“你的剑是你的勇气和灵魂吗?那《奇门异经》呢,为何不惜性命也要寻找。”
“这大概就是人吧,人的生命太短了;一辈子也做不了几件事,所以人总是很执着,什么事情一旦认定就要全力以赴。人很贪心,也很大方;因为我们知道再不抓住就没机会了,也因为我们知道抓得再紧也是于事无补。所以人~很善于抉择。”
白泽一颗棋子捏在手里很长时间也没落下,顿了半天握在手中,稍许,自嘲道“我们就是缺少了这份执着、果断;活得太久的东西,总习惯用利弊得失去衡量世事……。”
慕晓语看着他浅显的笑了笑,转身背对他;白泽实在太可怕了,她猜不透这一通说辞是单纯的感慨还是触景生情的‘罪己诏’。未知的东西很危险,她绝不愿意在此时冒险跟白泽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白泽也没有在说什么,二人就静静的呆在山亭之中,直到听见有人女子叫道“先生,东西拿来了。”
慕晓语转过身来,见到亭外有两个女子,看起来跟之前的侍女并没有很大不同,只是衣服的颜色变了而已。她们的手上分别拿着慕晓语的宝剑和白泽要她送去有苏城的东西。
白泽挥了挥手,两个女官把东西递给慕晓语;是一把古琴和一副卷轴。
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觉得这古琴煞是怪异,不解问道“金丝凤栖梧做的面板,以万年修为的灵鹿腿筋为弦;可为何面板上不雕龙刻凤,却篆刻了一株燃烧的彼岸花?”
“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将古琴与卷轴送到有苏城即可;此行不会一帆风顺,你好自为之。”小心的将古琴和卷轴抱起来,对两名女官吩咐道“送她离开。”
两女官做了个请的动作,引领慕晓语顺‘东江温柔亭’长廊走。
千百步之后,慕晓语问“此去,还有什么曲折吗?”她不想要她们送,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如果前面没什么大问题,自己走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