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汇从早上就开始查阅爸爸先前批复过的资料,他照葫芦画瓢,磨磨蹭蹭到晚间六点,才勉强仿照出了几分模样,原以为胜利就在眼前,可没想到最下面还放着一沓厚厚的财务报表。
各国各地区的税率不同,各国各地区对大型企业、小微企业和当地政府重点扶持企业给出的纳税标准又不同,而境外的季报财报还要按照当时的美元价格来做参考,也就是说,要想搞懂这份账目有没有被下面的人动手脚,他得从入海口追溯到长江源头!
“啊啊啊……”家汇抓心饶肝仰天长叹,如果爸爸想让他死的话就给个痛快吧,别这样折磨他!
阿琅从外面偷偷摸摸地钻进来半个头,小声问道:“哥哥,邰秘书好像下班了,我能不能进来呀?”
家汇作为一名“垂死之人”,突然瞥见这么可爱的妹妹,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冲她勾了勾手指头,她生怕被隔壁的徐盛年发现,弯着腰小跑到他跟前,像变魔术似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才削好的苹果,“哥哥,吃吧!”
家汇颇为意外,挑了挑眉,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又一口,期间不忘同她调情,等只剩下果核,他笑着问道:“妹妹,哥哥没有吃饱怎么办?”
“我再去给哥哥拿。”她作势就要转身,却被他拉到怀里连啃了好几口,“好妹妹,先让老刘把你送回去吧,我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阿琅顺势拿起他放在桌面上的文件,细看了五分钟,她不解地望向他,“哥哥有哪里不明白?”
家汇还拿着计算器参考当时的汇率,听到她这样说,他微愣了愣,“你能看懂这些东西?”
“老师中二的时候就讲过的。”阿琅用铅笔在合计的金额上画了个圈,教他从后往前推算,家汇是个数学渣,似懂非懂地看了看她,他既不愿意承认自己笨,也不好夸她聪明,这样会暴露他的智商不如她。
关乎到男人尊严的事情,他慎之又慎,将手边另外三沓漫不经心地拉过来交给她,他故作疲倦,躺倒在椅背上揉眼睛,“妹妹要是有空的话,就把它看完吧,我现在眼皮都在打架了,困到要命。”
“没问题!”阿琅欣然地坐到他腿上,认真且专注,看完一份就交给他签字戳章。
家汇对她百分百信任,拿起笔爽快地签下大名,在短短半小时内,就解决完了所有,他乐不可支地抱着她举高高,“哥哥先去交差,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嗯!”
家汇进总经办前,深吸了一口,他也不清楚自己前面给出的建议方针到底行不行,反正他同意有同意的论点,反对有反对的考量,就算错了,他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爸爸要是还怪他,那他就生气了,这个职位谁爱干就干去吧!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家汇一开口,气势就虚到不行,“爸爸,我貌似处理好了?”
“进来。”
家汇如赴刑场,硬着头皮将文件放在他跟前,不忘提前给他打了剂预防针,“爸爸,谁都是从一张白纸走过来的,有不足的地方,我下次会改的。”
徐盛年拿起第一份文件扫了两眼,沉着脸反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向兴汇慈善基金捐赠8500万元的善款?”
“我写了啊。”家汇指着那块便利贴上的理由,“爸爸你前阵子还和我说资金吃紧,自己都没钱了难道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我们家又不是开圣母院的,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