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面色一苦,他自然是知道二月红这个死规矩的,这些年二月红金盆洗手,再不下地,闲暇时间也就写写戏文,教教徒弟。
他这些年上台也没以前那样勤了,但每场一定给白琉璃送请帖,白琉璃也从不辜负他的美意,次次都去捧场。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规矩,二月红给她唱戏的时候,除非是家国大事,否则梨园之中便只谈风月,不谈公事。
白琉璃听二月红说这话时没有反驳,只是笑,想来也是默认了的。
说起来齐铁嘴便觉得心酸,他总觉得自己才是和白琉璃最亲近的那一个,可如今二月红都在白公馆留宿了,白琉璃还是只把他当孩子看。
不过,除了师姐,现在也没谁还会把他当孩子看了。
甩了甩头,将这些复杂的思绪抛在脑后,齐铁嘴也知道现在张启山是肯定不可能放过自己了,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好歹他也有几分真功夫在身上,先给佛爷做个参谋,之后真请来了师姐,也能帮她省点力。
副官在旁边做介绍,什么整个车厢里的人都死光了呀,什么整辆车都被焊起来了呀,什么司机把自己吊死,眼睛还缩成了黄豆大小呀……
他说一句,齐铁嘴就吸一口凉气,等他说完,齐铁嘴光是喝凉气都快喝饱了。
“大凶啊——”齐铁嘴一边呢喃,一边又不自觉抓紧了胸前的翠璜。
副官介绍的功夫,车厢的铁皮已经被割开了,车里发出一种古怪又恶心的味道,警卫军举起了冲锋枪,只等张启山一声令下,就开始突突突!
副官拿了三只风灯,递给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警卫军后面的齐铁嘴,齐铁嘴摇摇头,不接。
他倒不是托尼斯塔克附体,但接了这灯就得跟着一起下去了,来这儿当个参谋就已经耗尽了他和张启山的所有情分。
要跟着下去探险,他们的情分就得扣成负数了。
副官也不在意他的反抗,只把灯放在旁边,自己跳了下去。
齐铁嘴刚松了口气,一只大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旁的张启山抓着两盏灯,死死箍着他,带着他一起跨了过去。
“怕什么,我命带大凶,到了长沙,多凶的东西在我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
张启山一边说,齐铁嘴一边偷偷瞅他的胸口。
好像……是挺大的!
啊不,他的意思是,是挺凶的的!
车厢里头黑咕隆咚的,但也不是一点光亮都没有,细微的光线仍会从缝隙中透露出来,刺痛地面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