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允被折腾得几欲昏死过去,被洗干净抱回床上时奄奄一息像被过分蹂躏的花朵,而周默则神清气爽地换好校服准备出门。周舒允气不过,招手把人叫过来,在他俯下身时搂住他脖子恶狠狠地咬他鼻子,只是因为浑身酸软连牙齿也使不上什么力,对周默来讲更是像个离别时不舍的吻,兴奋得他差点又要脱裤子。
好在他还有点良知,忍住了没再做什么,只是克制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被周舒允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赶出门。没有听到关门声,周舒允哑着嗓子骂:“怎么还不走!”
周默看着端坐在沙发上,因为看到他而震惊、愤怒而后变得惨白的林慧茹,回头看了一眼周舒允,笑了:“哥哥,好像走不了了。”
客厅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和女人尖声咒骂的声音,周舒允意识到不对劲匆匆爬起身,出来便见到周默站在客厅中央,林慧茹的巴掌一个接一个落在他脸上,他两边脸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有血迹蜿蜒流下,而他却无知无觉一般,甚至在听到周舒允的动静后还朝他扯出一个笑来。
林慧茹也看向他,在看到他遍布全身睡衣根本遮挡不住的红痕时几欲晕厥。周舒允走过去在周默身边站好,低声道:“妈,对不起。”
周默总算开了口:“是我强迫你的,你没错,不要跪。”
这句话像是林慧茹的救赎,她立刻疯了一般咒骂撕扯着周默,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夹杂着来自于亲生母亲的恶毒咒骂。
“你这个狗杂种!你不得好死!你自己下贱,还要连累我儿子!你跟你那个爹一样让人恶心!卑鄙下贱的狗杂种!你去死!你给我去死啊!杂种!”
周默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骂,像一尊雕塑般毫不动容,周舒允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他想把周默挡在自己身后,想推开林慧茹,可他只觉得四肢酸软什么都做不了。直到看到林慧茹举起茶几上的花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了周默,钝痛从后脑勺袭来,昏过去前他听到林慧茹的尖叫声和周默惊慌的那一声“哥哥”,他伸手想去抓他,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恒立是海城最大的私立医院,由周氏集团投资建成,住院部的顶层只有一间病房,是专门为周舒允准备的,从他七岁开始,他几乎每年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他像即将枯败的花朵,被放在培养皿里用各种昂贵的药水浸泡着,直到十四岁那年,有人给他换了土壤,他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真正的太阳。
他很久没来过这里了,睁眼时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听到护士的声音“少爷醒了”,然后是一阵忙忙碌碌。等病房内终于安静下来,他转头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周老夫人和周承礼,还有几乎像老了十岁的林慧茹。他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沙哑着声音问:“周默呢?”
没人说话,他扯了下嘴角:“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周默他——”
“闭嘴!”林慧茹尖声道,“不要再提那个狗杂种的名字!”
“林慧茹!”周承礼怒道,“那是你儿子!”
“那是你的儿子!”林慧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个儿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你们周家人都下贱!当年要不是你妈给我下药,我——”
“够了!”周老夫人声音严厉地打断道,“你们俩都给我出去!”
周承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林慧茹不愿意走,周老夫人派保镖硬把人拖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周老夫人在他病床边坐下,替他掖好被角:“还难不难受?”
周舒允摇摇头:“周默呢?”
周老夫人道:“门口跪着呢,你想见他?”
周舒允“嗯”了一声,周老夫人慈爱道:“好,我让他进来,你妈妈非让他在外面跪着,像什么话。”
周舒允没料到她会同意,有些愕然,周老夫人笑了:“你们是兄弟俩,关系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