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感受到了掌心下疯狂跳动的胸腔,那样的近,那样有力,仿佛紧贴着她的手掌。
原来他也会紧张,沈妤在心中想。
那跳动仿佛会传染一般,随着她手臂蔓延,让她也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她体会到了他不羁下隐藏的郑重和认真,看似随意吐出的一句话,他已经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沈妤心酸了,她勾起了笑容,“如果是来提亲,那你就是来晚了,我等了你好久呀。”
谢停舟在她那声尾调里恍了心神,又被那句话填满了心。
她总能读懂他的忐忑,然后一点一点替他抚平。
“来晚了那就是我的错。”谢停舟说:“但我改不了了,因为我这辈子就提这一次亲。”
“那要是我不嫁呢?”
谢停舟哑然,“那就把你绑回去,押着拜堂,押着入洞房。”
沈妤心里软软的,在昏黄的光里注视着他的脸,一边是喧嚣的街,一边是冰冷的溪。
真的晚了好久,相隔两世,整整四年,一千多个日夜。
谢停舟靠着树干,在背着光的地方抱着她,同她讲这一路的事。
“我一路疾行,才赶在河州边境追上了青云卫。”
“青云卫也来了?这样擅自动兵不会有问题吗?”沈妤侧抬起头问。
谢停舟贴着她的鬓角,“盛京无暇顾及,如今世道不平,盗匪肆虐,若聘礼被抢了,我还如何娶你?我爹想得不够周到,单送聘礼上门礼数不够,要娶陆老夫人的宝贝外孙女,我总该亲自来拜会她老人家才够诚意。”
“我外祖母为人和善,很好说话的,你不用紧张。”沈妤说。
“我爹已同我说过了,他们很多年前便通过信件,我记得同绪十五年北临灾荒,银子和粮食都还是找你祖母借的。”
沈妤讶然,“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嗯。”谢停舟揽着她说:“我爹说他从前就想撺掇着陆老夫人嫁个孙女去北临,只可惜陆老夫人没有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