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西岁敛下暗淡的眸光,眼瞳中布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小的时候在家隔壁小巷的一只黑猫。
那是一只漂亮的长毛黑猫,周身如墨的毛发总是在皎洁的月色下被衬得神秘,泛着光芒的眼瞳在漆黑的角落里不停闪烁。
它是这片巷子里势力最强的流浪猫,几乎所有的流浪猫见着它都是垂着脑袋走过,哪怕就是附近最凶悍的流浪狗对它忌惮三分。
可它这样强大的存在在流浪猫狗堆里从来都是不合群的。
但凡是时西岁见着它时,必定是形单影只。
却又看着叫人觉得莫名很心疼。
白瑶芸的话或多或少让费慎戾有些动容,见她眼睛都红了,费慎戾语气不是刚才那么强硬,“城靳,你过来。”
费城靳迈起修长的双腿跟费慎戾去了另外一处地方。
白瑶芸眼神复杂道,“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挺对不起城靳这孩子。”
时西岁不是很了解费家的事情,她也搭不上什么话,只能安慰白瑶芸,“阿姨你别想太多,其实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四叔他会处理得很好的,刚才的话可能只是他一时动气说说而已。”
“我知道,但说真的,我心里有个想法,要是他真能跟刚才说的那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家族里的叔伯闹翻可能也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至少对他来说不是。”“这样,他就永远不会被束缚了,但城靳这孩子不是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人,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白瑶芸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总觉得他背负太多,原本这些都不该是他扛的,费家早就大不如前了,外人看来挺风光,其实里头也早就腐烂了。”
白瑶芸这话让时西岁想起了当初自己家族的局面。
也是如她现在口中说的那般,表面风光,实际不堪一击。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一直蓄谋已久的继母钻了空子。
白瑶芸找了个位置坐下,语重心长地跟时西岁说起了自己的心事,“其实我这次过来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想看看城靳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在事业上,我知道我根本不用有任何担心,他是个出色的孩子,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真希望他真的有金屋藏娇。”
闻声,时西岁若有所思地朝着费城靳那边望去,距离太远,她听不见费城靳跟他父亲费慎戾两人的谈话,只能依稀看见费城靳的脸色不太好,矜贵沉冷的脸庞眉头紧锁,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棘手。
白瑶芸的话也缓缓地在时西岁旁落下。
“至少这样能说明,他身边有个他爱的,也爱他的女人好好疼惜着他,彼此知冷知热,相互照应,只可惜,没有。”
说到这的白瑶芸仿佛看开了一般,低低的嗓音带着某种释怀,“一开始其实我还挺难过的,恨不得在这的这几天赶紧给他找一个,后来又觉得罢了,爱情这种东西讲究缘分,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