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西岁跟着费城靳越过一处不算高的山坡,虽是冬天,脚下的草却似乎长得格外茂盛。
费城靳坐在草坪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时西岁坐下。
感受着寒夜里的风,时西岁缩了缩头在他身旁坐下。
“还冷?”费城靳低头问她,刚要脱下外套再给她披上,时西岁制止了,“不用了四叔,我也没那么冷,就是稍微有点凉。”
费城靳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双手,感觉到她手中的冰冷,眉心微微一紧,“还说不冷?”
“四叔,你到底带我来这做什么?”时西岁环视了一圈,昏暗的四周什么都没有,甚至可以称得上一片荒凉。
“看烟花,一会就好了。”轻描淡写的话语拉到尾声又缱绻地勾起,神色泛着蛊惑的笑意。
“烟花?”时西岁诧异,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临时起意的吗?”
“不是不高兴吗?或许看了心情能好点。”费城靳黑眸中荡起的涟漪流动着幽幽的光,他轻轻捏了下时西岁的掌心,“手也给你。”
他漫不经心的话语让时西岁垂下眼帘,抿了抿红唇,一番迟疑后还是把今天在盛家看到的事情已经盛知念在跟自己说的话都跟费城靳说了。
费城靳似乎一下子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担心我对你也是那样?”
时西岁抬起眼眸,凝凝地注视着他,许久后才咬着唇吐出一个字,“嗯。”
费城靳漆黑如墨的瞳仁蕴含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他搂住了时西岁,把她欺在软软的草坪上,如玉般无暇的手很轻地揉着她绝美的脸庞,嗓音很低地说道,“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岁岁。”
时西岁眼睫轻颤,看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虑,“四叔,你那么好,是不是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新鲜感过了之后就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了?”
“断舍离在你们这些阅历丰富,内心强大的人面前应该算不上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可是我脆弱啊,我做不到那样,只要一想到你现在对我的宠爱也能给任何一个女孩,我就觉得好难过。”
费城靳寒潭般寂静的眸底仿佛弥漫着一层让人难以瞧清的迷雾,可在看着她清澈可怜的眼神时却又逐渐泛起柔光。
“你的想法有点反了。”费城靳声音又沉又哑,眼底有太多时西岁看不懂的情绪,“对你来说,我并不是你唯一的选择,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一样。”
“但于我而言,你是,从始至终都是,岁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西岁分明感觉到费城靳最后的嗓音有些微微的颤动着。
他眸底浓郁的孤寂和孤独更是转瞬即逝,以至于时西岁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