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舟那天宴会看着叶贝贝一步步离开,他没有叫住她,眼睁睁的由得她离开,叶贝贝也一直没有回头,尽管他很想叫住她,告诉她,他并不是真心想放开她的手。
叶贝贝的名字在他喉头翻滚,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甚至于,他想着放纵自己一回,推翻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做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可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达成的……也需要对方的回应和勇气的。
如果不能保证彼此相爱,那么还不如不在一起,一厢情愿的爱情,有时候并不是幸福的起点,也或者是痛苦的开端。
那天晚上,江越舟第一次在宴会上多喝了酒,张扬开车把他送回家,借着酒精的短暂麻痹,他觉得思维都变的迟缓起来,他慢慢的走进曾经和叶贝贝共同的家里,屋子里依旧静得可怕,他的脚步声都会有回音,豪华的家具,奢侈的装饰,可却一点生机都看不到。
他忽然很后悔对叶贝贝说出那样的话,这么久都这样过来了,又为什么任性地轻易说出要为爱放手!
自己都已经如此不堪了,还为了爱情装什么圣人!
江越舟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脚踢飞了身边近一人高的蓝色釉瓷器花瓶,随着尖利的破裂声后,五颜六色的便散了一地,有几块大的碎片就在他的面前,绿色和红色画成的花卉在瓷器上栩栩如生的盛开着,他颓然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落地窗外低压的黑暗像老人阴郁的脸,不知何时而起的风大力的晃动着花园里的树木,那些没有根基的花叶娇嫩而脆弱,风吹到哪里,它就停在哪里。
江越舟觉得很是难受,感觉心里那把放置在角落很长时间的锯刀再次拉了起来,带着令人恶心的铁锈,一下一下把他的心脏切成两半。
今晚他一进入宴会场,他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叶贝贝,她穿着很得体的蓝色晚装,化着稍浓些的妆,嘴唇上是那抹粉红的颜色,在她微微抿着嘴角时,如同泛着一层柔润的水光。
视野良好的大厅里金碧辉煌,水晶灯璀璨的光芒落在她的四周,而她恰好就坐在光亮与阴影的交界处,因此半边脸被镀上一层茸茸的金边,颈边还有一些细碎的发丝,迎着光,也仿佛是淡金色的。。
她静静的在那里低着头,身形纤细美丽,像一朵宁静优美的玉兰花,又如同一幅精致的剪影,连周围的空气在那一刻都仿佛凝滞不动。
江越舟在黑暗里对着自己笑,自己竟然可怜可笑的记着有关她的点点滴滴,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松软的枕头似乎还有着叶贝贝熟悉的香气,他觉得他这个晚上是真的喝醉了。
自作孽,不可活。
江越舟翻了一个身,被酒精烧得滚烫的脸颊贴在缎子的枕套上,清凉而舒适,让他想起她的身体,她的体温总是比他的高,暖暖的。
不知不觉见,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渗进枕套里,消失不见。
江越舟在这天后让自己再次的繁忙起来,每天一睁眼睛就投入工作,直到累得有些亢奋却木然。他的这种对工作的狂热,让秘书李阿宝再次看着不忍心起来,她开始明里暗里拖慢公司里一些工作的进度,让江越舟不得不停下来。
这天晚上下班,江越舟终于无事找事也无事可作,他抓起外套,决定出去兜风,休息一下。他开着车,不知不觉的来到叶贝贝公司的楼下,远远的可以看见黎明朗的车子停在了那里。
江越舟坐在车上点了一枝烟,他看着黎明朗的车子,觉得自己甚至有些羡慕黎明朗,因为黎明朗和叶贝贝有着明确的恋爱关系,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来接她,对她好,可以坦然地想她、约会她,不用像自己一样转弯抹角找借口,故意把叶贝贝留在身边工作,故意把公司的宴会都安排到叶贝贝所在的酒店里,故意去那里就为多见她一面,故意安排一场场无聊透顶的相遇,就是为了求她原谅。
黎明朗虽然脸皮厚,但他比自己幸福许多,他可以毫不掩饰地喜欢叶贝贝,尽情的欣赏她,不用担心她会察觉而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