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从未小觑这个时代的人,他知道这个一个在历史长河中极度辉煌的时代,诸子百家中的每一派都足以照亮一个时代,更何况是百家齐聚于一个时代,这样辉煌的时代自然铸就了许多不凡的人才,而鬼谷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嬴政知道以鬼谷子的才识学问,他说出的意见必须慎重对待,但嬴政终归还是想照着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一次。
他要通过韩国来试探六国贵族的底线,哪怕此时会引起韩地的反叛也在所不惜。
毕竟,这个时候他还可以错,真到了一统天下后,他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到那时,若是再错,想要弥补就很难了。
而韩地,这片秦国刚刚占领的国土,正是嬴政用来实验自己各种计划的绝佳场所,韩地实在太小了,小到嬴政可以轻易弹压任何风险的地步。
而随着嬴政下达彻查新郑城内权贵家族的家产的诏令下达后,整座新郑彻底躁动了。
“秦王还真是一个狠人,交出八成家产的权贵可以前往咸阳,七成的赴关中诸郡,六成的入蜀地,五成进边关,这可是要一网打尽啊。”姬无夜拿着嬴政下达的诏令嘿嘿笑道。
“大将军已经清查了七家了吧,龙泉君更是因为财产账目作假被你投入了大牢,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吗?你就不怕等你将这件事情办完后,秦王将你推出来,用你的血来抚平那些被收了大半家产的权贵的怨恨?”血衣侯晃荡着酒杯悠悠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惜,我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若是我有丝毫的推脱之意,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走不出那座不久前还属于另外一个主人的王宫。”姬无夜无奈道。
投降的人是没有人权的,想着前几天还因为担任新郑令受到重用而高兴的他。此时剩下的只有苦涩了,谁会想到在这里还有一个大坑。
“大将军心里有数就好,不要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毫无察觉。”相比于姬无夜的苦闷,血衣侯就要轻松许多了,自韩王姬无夜投降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也从未想着在秦国朝堂内谋得一官半职,至于此时秦王下达地征收家产地事情,交上去就是了,他血衣侯所有的财富都在于自身,只要他人还在,岂会在意那些东西,更何况,他还从中看到了一个机会。
“血衣侯你可有什么良策让我度过此劫吗?”姬无夜期待地看着血衣侯。
那么一张脸在配合上姬无夜此时的神情,直让血衣侯觉得杯中的酒也不香了,随手放下手中的酒盏后血衣侯才说道:“大将军莫急,秦王的这道命令可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在这期间,你还是安全的。”
“希望如此吧。”姬无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辞别姬无夜回到府内的血衣侯惬意地斜靠在屏风上,姬无夜真的没有救了吗?当然有,只不过,他此时却不能告诉对方,如果不是把姬无夜逼急了,他又岂会听自己的,而逼急姬无夜最好的办法无疑是用他的命,谁让姬无夜最是怕死呢?
于姬无夜的焦急和血衣侯的惬意所不相同的是,此时的紫女很纠结,纠结到愁眉不展肝肠寸断。
姬无夜查抄的七家权贵之中正好有一家是她曾经光顾过的,而那倒霉的一家人先是因为紫女而丢失了大量的钱财,接下来在姬无夜清点家产时正好发现了缺失的被紫女偷盗的一部分,如此一来,那家权贵一个伪造账目欺骗秦王的罪名就被罩了下来,任凭那家权贵的家主如何解释其中的原因,奈何姬无夜不信啊。
实则姬无夜也不敢相信,若是这一家开了一个头,其余诸家也有样学样,说自己府中遭了贼,他能怎么办?即使自己相信,但秦王未必信,而一旦在秦王那里被怀疑了,姬无夜很清楚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隐秘家产违抗秦王诏令的罪名安了下来,那可怜的一家子上下直接被投入昔日的韩国天牢,以秦律的严苛,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紫女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这位还很稚嫩的紫女姑娘发愁了,她并不善良,但也没有心黑到可以坐视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死,可是让她去自首以拯救那些无辜的人,她又做不到,一时间让这位刚刚过完十六岁生辰的紫兰轩主人愁肠百结。
而在另一边,不久前才寻到母亲的弄玉正认真的挑动着琴弦,指法虽然尚显青涩,但已颇具名家的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