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正心里虽然生气,但他平生只有这一个女儿,也知道她能这样也大概是自己平时太过宠溺,虽然严厉,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心疼之意。
容玉也听出来了容正语气中的变化,知道大概也就没有事了,便走过去拉着容正的衣袖撒娇道,“爹爹,我是气随随便便就将我许给那什么的徐家,知道女儿的意思。”
容正到底是拿自家女儿没有办法,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语气里含着或多或少的无奈,“玉儿,爹爹何曾舍得这么早将嫁出去,可也该知道,当今皇上以将我贬往南方边缘之地,那种惊险之处,怎么能是一个女儿家去的地方呢?”
容玉心中酸涩,她知道容正一向是个刚正不阿的忠臣,在圣都担任长治寺少卿六年期间,为人刚正坚毅,两袖清风,在职也是兢兢业业,为民为国。
可是皇帝听信谗言却要将容正贬去南方蛮夷之地,她作为女儿,已经不能替父亲分担忧愁,却还要让他操心自己的事情,看着以前意气风发的爹爹,因为被贬,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很多风采。
她知道容正忧虑的不是失去官途,而是担心,皇帝继续被谗臣所左右。
“爹爹,女儿永远要在身边”,容玉看着容正认真的说道,“女儿不怕吃苦,只要有爹爹在身边,女儿就一点也不害怕,不要赶女儿走,好不好?”
容正看着女儿,她的眼中写满坚定,以前还绕在他膝下撒娇的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不再让他时刻保护的孩子,反到想为他分担责任,容正心里很满足,但是也更心疼。
容玉是他和爱妻唯一的骨肉,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所以他再不能失去女儿。
徐家老爷徐厚是他读书时候的友人,也是新安城里最大酒坊的老板,他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女儿过去后一定不会受什么委屈,如此他离开之后也就安心了。
“玉儿听爹的话”,容正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怜惜,可是语气却很是坚决,“徐家老三是一定要嫁的,聘礼已经收了,无论如何人都得过去,这是爹爹能为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容玉一怔,看着面色越来越冷的容正,眼里终于含了水气,“爹爹,当真这么舍得女儿,宁愿要女儿嫁给一个不相识的人,也不要女儿陪着,爹爹,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如果娘知道了,她又会怎么伤心呢?”
容玉脸上的泪水终于顺着面颊滑落而下,滴在了薄薄的蓝衫之上,她看着容正,自己最依赖的爹爹,终于相信他说的是认真的。
可是自始至终,容正都再也没有言语,只是将眉头在锁紧几分,他怕自己在多说一句话都会暴露自己的不舍,可是不舍就是害了他的宝贝,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摇。
容玉泪水涟涟,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机,转身冲进了自己的闺房,春晓也是哭着跟了进去。
看着女儿在面前第一次哭的这般伤心,就连管家容叔都很是不忍,看着容正说道,“老爷,小姐她……
“就这样吧……”容正最终叹了口气,他不是不心疼,只是如果容玉跟她远去蛮荒之地他才更加担心,而且路途艰辛,生死未卜。
“从今天起,小姐一步都不许走出房门,除非上轿!”
“是!”看着容正眼里闪过的痛苦,管家只好暗自叹了口气。
容玉被禁了足,除了房间她哪里去不得,衣食起居都由春晓负责,眼看出嫁日子越来越临近,她却丝毫没有办法。
容玉今年也不过刚过十六,论及婚嫁,其实原本也不算着急,如果不是容正得罪重臣,她也本该是最轻松最美好的年纪,可是一夜之间,物是人非,为了保女儿,容正不得不将她过早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