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昕儿正以她迟钝的身体之势强力搅动整条江水,一时之间,黑气弥漫整个涉江,当下所形成的强大阻力,就连迟幕都无法近身。
阮昕儿被这股无形的邪恶之力完全淹没。大雾笼罩,风潇雨晦,雷霆万钧。所有的一切都被这股滔天巨浪逼得寸步难移。
忽然,一道金光乍现云霄,直冲阔天之顶。转眼,前一刻还戏谑相对的花因落却奇异的前倾倒地,背上惊现如麻一般的金针密网。金针自涉江团团黑影中射出,速度之快,让人连残影都来不及抓捕。
“什么情况?”
同迟幕长老在内的涉江众人完全被眼前之景蒙昏了头。花因落缘何倒地失去意识,那阮昕儿又当如何,难道是花因落的灵法不足,召不出那魔骷残灵?
金光透过云层,开始轰隆作响,强力的绞杀激出火花,星光越冒越大,直至变成熊熊黑焰,烧起整片云海。
光源的中心,若雷电般的黑影不断聚焦凝体,一道霹雳垂下,正迎上笔直起身,张开双臂,犹如附魔般静待洗礼的花因落。
一时之前,大雾散去,污秽的黑色邪火整齐地合并在花因落四周,她的双眸虚化无影,瞳仁逐渐扩张,直到红得透底。
“敢打我的主意,你也配!”再见花因落身后,原本如木偶般的那个傀儡,此刻却用掌心隔空扣着花因落的头顶,没有半分被恶鬼附身的迹象。
“阮昕儿?她不是被花因落抓来做魔骷器皿的么,她俩如今的架势,到底是谁在控制谁!”一个完好如初,站似常人的阮昕儿,和一个被侵蚀灵魂,丧失心智的花因落。她们之间的角色调转把顾锡缺彻底弄懵了。
“看不明白么,花因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要对付的从来都不是她。”
控人心智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不是彻底放下戒备,又怎能让你轻易如愿。荀唯清是看清了,那阮昕儿恐怕早就动了歹念,趁着花因落下法控她之时,将计就计,反将一军,装作被其控制使之掉以轻心,让她在失心大意之下,成功反蛊,诱其成了盘中之物,借此收获了最佳的盛灵之器。
“刚才太生气,忘记你们还在了。”阮昕儿收起狰狞的面容,很好意地解释起来,“各位可能没太搞清楚状况,你们的敌人可不是刚刚这个蠢货。鄙人不才,担不起阁主之位,瑶山的判决我自是无话可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总要放眼未来不是么,所以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断送了前程。这不,我刚谋到了一个新出路,千年前我就听说啊,控制一个魔骷活体,我就能称霸整个灵界了,此等买卖,不做白不做啊。”
“刚谋到的,你确定么?”苏暮情伊始就站在花因落对面,现在她与阮昕儿的距离也是最近的。
“我最讨厌你这样的,这么快就把人家揭穿了。对,怎么可能是刚知道,毕竟没有我,花穆德又怎么会找上童家姐弟呢。”
“是你教唆的!”
“岂敢岂敢,我不过是在老花阁主面前随便提了一嘴,说我拾得两篇秘法残页,谁知他那么好心非要主动帮我呈给长老们,我岂有推辞的道理啊。”
“说的好听,你是怕事情进展不顺中途败露,找了只替罪羊帮你办事罢了。”
“也对,谁知他人还没老,竟这么不中用,秘法全卷的影子都没捞到,最后还被童家那小崽子摆了一道。好在童澈念及跟你的旧情,没把灵界一锅端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所以啊,我就帮你把你的好姐姐给杀了。怎么样,我人还不错吧。”
毕竟那时候她大业未成还不能暴露,苏茗若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她安排在试会上偷袭苏暮情的事情讲出去,那她在瑶山可真就混不下去了。
之前依旧三长老带回来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是花因落封了苏茗若的口,到头来,真正的凶手就藏在瑶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