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吃早餐了。”咚咚咚地敲门声响了起来,“再不起来,你弟就把早餐吃完了。”
凯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有些陌生的语言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够反应过来,她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忍不住咕哝了一句:“Mum,letmesleepalittlemore,Please!(妈妈,请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叽里咕噜地说的啥呀。”房门砰的被打开了,不客气的巴掌轻轻地打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腿上,嘴里恶狠狠地催促着,“还睡!还睡!你昨天还说一起出去逛街,你再睡下去,我们直接出去吃晚饭得了。”
“哎哟,妈——”凯西本能地蹦出来许久都没有说出来过的刻在骨子里的语言,那带着抑扬顿挫的调子的乡音像是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她瞬间清醒了过来,错愕地坐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但从记忆深处涌出来的清晰的一点一滴,让凯西几乎难以遏制地感受到了熟悉。
——这是她曾经的家,这是她曾经的家人。
那些在时光里早已经被封藏记忆,像是从山峰冲下的瀑布激流一样洗刷着她的大脑。
烫着一头泡面卷的她体型丰满,她随便地套着一件睡衣,皱着眉头看着凯西,明明是曾经熟悉得天天都在见面的人,现在看来却又好像特别的陌生。
“快点,快点,动作别整天慢慢吞吞的,穿个衣服穿个半个小时。”她语速飞快的念叨着,利索地把凯西搭在旁边椅子上的脏衣服收拾了起来,最后叮嘱道,“我去洗衣服了,待会儿再过来,你要是还没起,就小心点。”
“——知道了,妈。”凯西低着头,哽咽地说道。
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两把眼泪,推开门,走了出去,挺着个啤酒肚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他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凯西忍不住提醒道,“别抽烟了,爸。”
“嗐,能够把烟戒下来的,那都是狠人,我哪里能做得到呢。”他说着,却伸手掐灭了手里的烟,咧嘴笑了笑。
“姐,你吃不吃麻圆?你不吃我把剩下那个吃了啊。”穿着校服的少年捉着一个油乎乎的圆子往嘴里塞着,丝毫没有征求凯西意见的意思。
凯西看着他,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你这什么意思啊?”少年被吓到了,咬在嘴里的麻圆嚼也不敢嚼,含混地问道。
“你吃饭的样子太难看了。”凯西泪眼朦胧地笑着说。
少年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他飞快地咽下去了嘴里的食物,急切地替自己辩解道:“不是吧!我难道已经到了能丑哭你的地步了?我堂堂一英俊潇洒的少年,你就这么胡说八道毁我名声?”
他抬起油腻腻的手,又无奈地放下,本来想摆出的潇洒的姿势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瘪嘴。
“你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凯西瓮声瓮气地说。
少年连忙从从抽纸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双手呈上,凯西哭笑不得地接过他手里的纸巾,用力的擤两下鼻子。
“姐,你待会出去不?”少年殷勤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