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个废物,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每当谈起这位太子,众人无不感叹太子是投了个好胎,已故的皇后母族强大,出身于琅琊王氏世家,这显赫的家世保太子之位稳固。不光这样,原本这太子之位是轮不到这傻子的,偏偏嫡长子前几年出意外死了,皇后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王家大闹了一场,无奈,皇上为了稳定人心,得立皇后次子为储君。
太子早就被皇后宠坏了,最是贪玩任性,加上生性喜好华丽,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天天在外闹腾,便更是不学无术了。
此时,元怀安正斗着蛐蛐玩呢,忽然见晏修回来了,连忙将笼子藏在了书桌下。
“在玩什么?”晏修并没有生气,语气也很柔和。
还没等元怀安开口,蛐蛐清脆的鸣叫声出卖了他。
“促织?”
“我就偶尔玩玩……”
“没关系,读书太累了,是该放松放松。”
晏修说得很轻松,反而让元怀安觉得是自己的不是了,他试探着问道:“师傅,您不觉得我在玩物丧志?”
“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教书育人,得懂因材施教的理。”晏修顿了顿,轻声细语道,“太子殿下,如今臣为太傅,得肩负起太傅之责,臣可否与殿下约法三章?”
瞧见元怀安点头了,晏修便说:“首先,在读书的任何事上,殿下必须得听臣的;第二,殿下万万不可如今日般任性,得沉下性子。”
晏修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着元怀安的意见,元怀安下意识问:“我答应你,那第三条呢?”
此话一出,晏修忽然遮着嘴唇笑了起来,“太子殿下,约法三章并非真的指三条要求,臣的要求就这两条。”
这是元怀安第一次见他笑,和最开始见面的微笑不同,这次,元怀安觉得他是真的笑了。
师傅开心,他也开心,他的头脑简单,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听话,师父才会笑。他想到了母后,她还在世的时候,每次他很听话的时候,母后也是如此笑的。
“简单,别说两件事,只要是师傅说的话,一百件我都答应!还有一条,就当我欠你的!要是哪天你突然想起,再跟我说也不迟。”
元怀安是个话痨,一坐下就闲不住,非拉着晏修问这问那的,从他的出生到读书中进士的经历,他听得津津有味。他得知晏修出身北边滨州东乡镇的晏家庄,今年二十三岁,比他大了七岁。元怀安的鼻子很灵,靠着他时,元怀安闻到他的气息如幽兰清雅,是一种很好闻的气味,太傅是从外面的来的,身上没有宫中惯有的脂粉味,浓郁油腻得让人头痛。除此外,他发现到晏修唇底下长了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他就一直盯着这颗痣,痣随着他的薄唇上下动来动去,他看得太过聚精会神,连晏修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太子殿下,您在听臣说话吗?”
“啊……”元怀安这才回过神来,“师傅说了什么?”
“臣为您挑了几篇文章,下月皇上检查功课前必须背熟,这两日就先抄写文章练字,不管怎么样,太子先要写得一手好字,书法,是太子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