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也不理他,请梁屹多埋继续逛摊,程岳将炉子抓起来,跟在身后。
苏油跟梁屹多埋解释:“大宋从元日开始,三日里不禁关扑,但是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看似八十文能换五贯钱的东西,其实从理工来讲,这八十文,其实只能买到六十四分之一的机会。”
“哪怕是都指挥你用一贯钱,买到十五次机会,那也才只有两成的把握,胜率很小很小的。”
“射狮子其实也一样,不过程兄是大行家,武艺高强,也只有他,才玩得起这样的赌局。”
梁屹多埋这才明白过来:“若非国公提醒,我就落入小贩的圈套了。”
苏油笑道:“就算是落入圈套,也不过五贯钱而已,不当都指挥使一笑。”
梁屹多埋也莞尔:“要在兴庆府,这等狡黠的小人碰到我,先抓进衙门打一顿板子再说,国公还是脾气太好。”
苏油说道:“也不能说人家狡黠,大宋这几天是可以这样玩的,要是上套,那也只能怪自己贪念太盛,怨不得旁人。”
梁屹多埋看着周围关扑得兴高采烈的人群,不由得叹气:“可世间又有多少人,抑制得住这份贪念呢?”
苏油也摇头:“是啊,一个翠玉香炉都是如此,要是国鼎宝器,更不知当是如何。”
梁屹多埋愣住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苏油转身:“怎么了梁兄?再走两步,我们就到烧猪院了。”
梁屹多埋赶紧跟上:“没什么,国公话中大有哲理,让我一时失了神。”
来到烧猪院,惠明和尚走了过来,一身短打僧袍,腰间却系着油厨的围裙:“老客来了,里请上座!好叫公爷得知,今日一大早和尚就去守着肉铺,取到了最生鲜的里脊,肝腰,还有一份臀刀,可没敢马虎!”
梁屹多埋不由得觉得大宋处处光怪陆离:“和……和尚?”
苏油说道:“惠明和尚烧猪的手艺可是一绝,对了,庙里道隆大和尚藏着好香,惠明一会儿你去取些过来,庙里玩香的高手很多吧?把人也请来,这个我是苦手。”
惠明说道:“不用叨扰主持大和尚,澄晖家梵嫂就是大行家,当年香艳盖京华,这事儿交给她就行了,沙弥童子,去,叫梵嫂过来。”
“别别别……”苏油赶紧制止,将翠玉炉交给小沙弥:“人不用到,有请梵嫂将香炉料理好,小法师你再端过来就行了。”
惠明一副拉皮条大茶壶的贱样:“国公真不想见见梵嫂?京中浮浪子弟等闲见不着,不过对公爷你可是仰慕已久,一招准来!”
“滚!”苏油给了惠明一脚:“认真弄吃的!料理得不好,我就告诉道隆大和尚,赶你去五台山挂单!”
五台山如今在宋辽边境,可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