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窒了一下。
这句话,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之后,感到了一阵抽丝剥茧的疼痛。
似乎有个人,要将自己的心脏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出来一般。
殷长生忽然面色一变,捧着她小脸的手也改成了捏,“你说什么傻话呢?!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唔。”安倾桃嘴里鼓着一口气,小手不自己地放到了自己的腹上摸了一摸。
“再不要说这般的傻话了。”他大手松开了她那张快要被自己捏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又心存不甘,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可你我终究身份有别,百年之后,待我老死,你却还是这般青俊面孔……”
安倾桃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事情。
想了若是观主带着驱魔观的人前来,自己处在中间,该如何协调两方,该如何保证最少的伤亡。
想了,孩子出生之后,能否与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平安成长,能否躲过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危险和忌惮。
想了,自己到底如何,能和殷长生长相厮守下去。
可这些问题,她夜夜想,日日想,一直都未曾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待你百年之后,我带着孩子,在奈何桥边等你。”殷长生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那之后的打算呢?”她歪了歪脑袋,面上满是不解,“我都年过花甲,老太丑陋无比,你和孩子,可还认我?”
“这世间便仅你一个安倾桃而已,如何不认的。”他拉着她走到了寝殿之内。
林一会意,为二人带上了寝殿的门。
“之后,待你轮回,我与孩子便再去将你寻回就是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薄唇边的弧度极为好看。
这般美好安宁的蓝图在他脑中浮现时,过滤了太多来自外在的困难与阻碍。
他从未与她说过,自己再过不久,若是再找不出前世执念,便要强制回归冥界主掌大权之事,也未曾与她提过。
自己的心魔,自己为何孤身游荡在人间百年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