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寻禅醒来后,天色已经暗沉。

    她揉揉眼,观望四周,书房内空无一人,她身上还有件不知谁给盖上的男式披风。

    她收好披风,放到一旁的软塌上,而后,推开了书房大门。

    血红色的余晖倾泻而入,乍见天光,双眼被刺得生痛,她抬起手,遮在额前,好一会儿,等眼睛习惯这个亮光,方才缓缓放下。

    傍晚的小院,来来往往许多人。

    甘寻禅回到熟悉的正厅,看见上首的侯爷正在安静品茶,低调雅致的厅堂内,侯爷一身绛紫长衫,面如冠玉,气宇轩昂。

    她低着头,脸蛋红红地蹭过去:“那个,侯爷,我来了。”

    谢毓呈脸庞转向她,神情平静:“你醒了。”

    甘寻禅脸蛋更加通红,白里透红,跟个清脆爽嫩的小苹果一样。

    她垂着头,声如蚊蝇:“其,其实,我刚刚,只是趴着眯了眯眼,没,没怎么睡着。”

    “哦,”谢毓呈声音淡定,“只是趴在史记上,眯了一个多时辰的眼而已。”

    甘寻禅羞愤讷讷,抬起头,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不是不喜欢读史书,我读得可认真了!只是,只是昨晚没睡好,对,昨晚没睡好,所以今日就小憩了一会儿,对对,就是这样!”

    绞尽脑汁想到借口,她长吁一口气。

    谢毓呈扫她一眼,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摆到桌上。

    ——看清楚这个东西,甘寻禅脸上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

    侯爷掏出的东西,不是她枯燥乏味时随手折出的千纸鹤又是什么。

    谢毓呈挑眉:“是读得挺认真的。”

    甘寻禅垮下脸,半晌,她哼哼唧唧道:“好嘛,侯爷,我错了,我不该在您的书房里睡觉。”

    说着,她想到侯爷特意为了她才开了书房,还专门进去陪她,但她不仅没有珍惜侯爷这个心意,反倒趴在一本史记上呼呼大睡了一下午。

    越想越觉得愧疚,她干脆站起身,再次郑重道歉:“对不起啊,侯爷,我浪费了您对我的一番心意。”

    再次对上发髻上的桃花簪,谢毓呈愣住,他没想到,甘寻禅会选择干脆利落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