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秉烛长谈,回去说,站在这儿,怪臭的!”载钺瞅着傻呆呆的小圆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好~!”耿圆拿起刷干净的夜壶,慢吞吞的走在主子身后,他能感觉到对方故意走得很慢,这种被呵护,被在意的感觉,让他激动得微微发颤,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回到屋内,小圆子洗干净手,便对坐在桌前喝茶的人说道:“我给您泡壶热茶吧?”
“不用了,凉的挺好,往后你在外屋也备一个夜壶,等早上再去刷,免得吵我睡觉。”他其实只是不想让对方太辛苦,方才小圆子弯腰刷夜壶的姿势实在是太辛苦!当年,额娘被打了板子之后,一个月没能下床,饮食起居都是乳母伺候,而如今的小圆子却还要拼了全力干活儿,他心里当然不落忍!
“我知道了,主子。”耿圆说完,还是老老实实的站着。
载钺望着他仍然有些苍白的小脸儿,拧着眉头道:“你歇着吧,别站着了。”只要自己还在这儿坐着,小圆子就不会睡,于是他只得起身回了里屋。
二人就这样开始了同居一室的生活,半个月后,小圆子身体恢复了,就开始和往常一样每天伺候他喜欢的男人饮食起居。
秋天的一个早晨,载钺难得没有骑马出门,而是让老王驾车前往颐和园,同行的还有小圆子。
“等你屁股不痛了,我教你骑马,这样咱们还能多睡半个时辰。”载钺打了个哈欠,马车自然走得慢些,骑马的话一溜烟儿就到颐和园了。
耿圆扯着袖子道:“奴才没有骑过马,只要您到时候别嫌奴才笨手笨脚就好!”他觉得现在骑马问题不大,却不知道马鞍子坐久了会硌屁股的。
“我刚好还有一匹备用的白马,脚力差些,但是性子温厚,你骑着挺合适。”载钺道,他爱马,更爱骑着自己的黑马在空旷的路上自由的驰骋,就算再有烦恼都能抛到脑后去了。
府邸里的马都是老王在管,加上拉车马,一共四匹,小圆子有时候也会帮忙喂点儿草料,一黑一白两匹马乃是“夫妻”,只是还没有下过崽子。
“主子,您当值的时候,我要做些什么呢?”耿圆问,总不能让他呆坐一整天吧?
“在附近转转,要么就看看书,你不是识字么,我房里的书你都可以拿过去看,多读书没坏处。”载钺道,起初他并不知道小圆子识字,但有一次,他在房里写信,小圆子在旁边研墨,还指出他有个字写错了,他才得知的。
“您说的是,我读书少,就念过四书五经,后来进了宫更没时间读了,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替人写信,就是怕学过的字都忘了,我当多读点儿书才是。”其实他一天私塾都没念过,识字算数都是母亲教的,他喜欢念书,而大哥则不然,若是没有做太监,恐怕他会是个一边种地一边读书的人吧?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颐和园的门口。
下了马车后,载钺交给小圆子一块腰牌,没有这个进不去皇宫大内,两人才并肩走了进去。
原本健锐营的驻地是在香山,但载钺因为带着一百士兵长期驻扎在颐和园,因此不经常会香山军营,所以每天兵卒们在园子南面的一个院落里操练,这个院子有三排房屋,平时值班的兵卒睡在里面,也有专门的伙房,茅厕和兵器库,马厩。
“佐领,这位就是小圆子吧?”刚到驻军的两排房子前,就迎面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壮实汉子,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男子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原本特别小的眼睛,就眯成两条缝,看起来颇像是庙会上卖的兔儿爷。
“是,往后他都随我当值……小圆子,这位是凌把总,我沐休的时候,都是他负责带兵。”载钺道,如果在战场上,凌岩就是自己的副将,两人私下里的关系也和亲密,还一同逛过韩家潭。
“凌把总吉祥!”耿圆恭敬的鞠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