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手上拎着那个牛皮袋，拐进了昏暗的单元楼。
一步、两步，楼道间的声控灯却始终没有亮。
静谧缓慢流动，宋妤抬头，黑暗顺着逼仄的楼梯往上延伸，在那一瞬，宋妤好似又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扯进了暴雨的小巷。
她心跳一紧，慌乱地摸出手机，点开手电筒。
这片小区电路老化，晚上用电的人一多，负荷不起就经常跳闸，等不了多久又会恢复。
以往宋妤习以为常，但现在不一样，没有光亮的狭小环境总会让她觉得惶恐。
宋妤借着手电微弱的光快步上楼，在门口摸钥匙的手都在抖。等她好不容易插进锁孔，拉开门的那一瞬，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宋妤边脱鞋，边下意识想去摁亮门口的灯，开关啪嗒一响依旧满室黑暗，她才再一次真切地反应过来停电了。
松了的那口气不由自主地又提了上来，她心里莫名发慌，毛茸茸的黑暗顺着脊背撩上头皮。
所以她连鞋都不脱了，紧握着手机想先去找蜡烛，有点光亮会让她安心一点。
宋妤这间房的门是向外打开的。
她站在门内转身伸出手臂去勾把手，刚刚握住还没来得及往里拉，一道黑影遽然从楼道下方一闪而过，飞快地向宋妤的方向袭来。
宋妤手指一抖，手电苍白的光亮霎时晃过一张在黑夜中显得狰狞的面孔，下一瞬，她的手腕被死死攥住。
尖叫哽在喉口，宋妤连头发丝都叫嚣着惊恐，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她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几天不见，挺能耐了啊。”
是杨东。
紧绷的心跳顿时放松，宋妤仿若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喘气，眼瞳紧缩成针，含着尚未成形的水光，小腿肚疯狂抖动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手机在挣扎间落到了地上，微弱的光亮从下到上显得愈发苍冷。
杨东拽着她的手腕没松，另一只手将大开的门虚掩过来，回头，看向宋妤。
“你还有脸来？”宋妤仰头，嘴唇动了许久才吐出这句暗哑的话，尾调里是强压下去的颤抖。
只是她长得太温柔了，一双桃花眼就算是发火瞪着人，也像是在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