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疤子站在舱门前,面前有双重护盾,再远些有俘虏组成的人墙,他很笃定,那些钢珠铁砂绝对打不着自己。他抱臂等待,等浓烟蔽日,对面看不清人影时,就是他率众出击的时刻。他有个强烈愿望,就是一手用斧子劈开那个叫赵猎的小崽子的脑袋,一手把对方手里的喷火利器夺过来。
好!现在第一个俘虏已经冲过钩梯,正翻越对方用乱七八糟的木板桌凳拼凑的障碍。
第二个也快冲到了。
第三……
咦!对面居然冲出个人来。
左疤子大喜,不需他下令,七八把飞刀加短斧便朝那人扔去。但见那人一个前滚翻钻到桌子底下,刀子斧子笃笃钉满桌面。那人探出半身,猛力挥手扔出一件物事。
左疤子支愣着脑袋,看着那团滋滋冒烟的东西在半空一溜翻滚,竟正正朝自己落下。
左疤子不知那是什么,但本能促使他躲避,飞快往舱里一缩,嘭地关上门,将那件东西挡在门外——他清晰听到那件东西砸在门框的声音。
“什么破玩意,连门都砸不破。”这个念头刚兴起,眼前突然闪现红亮光芒,那刺眼光亮堪比中午直视烈日。然后,他看到两扇厚实的门板仿佛被巨灵之锤沉重一击,瞬间碎裂成百十块,如利箭劲矢射入他的身体。
“嗷——”
当左疤子从后舱飞出时,已经变成一个血人,衣衫尽碎,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轰!
巨大的爆炸盖过了左疤子濒死的惨叫,整个舱室顶盖被气浪掀飞,火光冲天,舱室内外等待出击的十余海盗,不是被冲击波震翻就是被坍塌的舱板压倒、扎穿。周围受波及的海盗和俘虏更是惊叫连天,整艘船顿时炸开了锅。
不分海盗俘虏,全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海盗们顾不上俘虏了,更有俘虏朝海盗群里钻。一时间狼奔豕突,全乱套了。人挤人、人撞人、人踩人,断手断脚或掉进大海者不绝,哀鸿一片。
这时商船又冲出几人,举起刀斧,铿铿铿铿!再次把钩梯尽数砍断,两船分离。在此之前,能幸运逃回商船的俘虏,不足十人。
海盗们原本的如意算盘是把俘虏赶过商船,再随后掩杀。既能靠浓烟熏敌及掩蔽,又能以俘虏当肉墙,可谓一举数得。算计是好算计,没想到却被一记劲爆破坏殆尽,反而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时浓烟滚滚、火势处处的船只,不是商船,而是海盗船。
百丈之外的陈懿座船,还有在外侧游曳的另一艘海盗船,全看得目瞪口呆,偏偏帮不上忙。
舱室里,丁小幺看得拍手大乐,手舞足蹈。
马南淳、施扬等人暗暗点头,这雷炮的威力更在枪弹之上,而且还能弧线抛掷,可惜不能及远,否则真不得了。
觉远和杨正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惊奇整麻木了,就算下一秒赵猎扛出个燃气瓶把海盗船炸沉了,这二位也不会大惊小怪。
然而站在船头的赵猎却没有伙伴们那样欢喜,他发现一个可怕的情况——海盗船,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