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宁殿的路上,韩焦的心绪已经稳了许多。
此时听太上皇后提起,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点了头,“侄儿会同父亲商议。”
太上皇后说如此甚好。
嬷嬷替韩焦换了一盏茶,韩焦接过,揭开手里的茶盖儿,手上一迟疑,便回头同太上皇后道,“侄儿险些就忘了一事,今日来倒有一事想来求姑母开恩。”
太上皇后一愣,“何事?”
韩焦道,“今日侄儿去了一趟姜家,听说姜家大姑娘已进了宫。”
太上皇后才想起,他是去年夏末离开的长安,姜家大姑娘是冬季进的宫。
“年前就进来了,可有何不妥?”
韩焦才缓缓道,“姜家子嗣自来单薄,姜姑娘一进宫,跟前就还剩一个二姑娘和公子爷,公子爷尚小,日后二姑娘若进了我国公府,屋里怕更是冷清,姜家老夫人近些年来身子骨又不好,侄儿想,送个人情过去,今年这批放宫书上,姑母能不能允许侄儿添上姜家大姑娘。”
娴贵妃原本喝着茶,没什兴趣,听了这话,那手里的茶盏一阵晃动,差点就不稳。
叮叮当当几声,好在及时稳住。
太上皇后的目光瞟了她一眼,道是个没城府的,又回头瞧韩焦,见其脸色坦荡,似乎并不知情,只道,“你倒是体贴。”
娴贵妃终于有了说话了机会,“表哥自来知道疼人,小时候不就喜欢黏着姑母,一有个好东西,就只顾惦记着往宫里送,我哭着闹着,他都不给,如今要娶媳妇了,这心,当也用在了疼媳妇上。”
他这侄子疼人的本事,太上皇后清楚得很。
这韩家众多小辈中为何她喜欢世子,就因为他肯同她亲。
若早几日说,不过放一个人,不算什么事。
可如今姜家那大姑娘,怕是回不去了。
旁人不知,她自己的儿子,她岂能不知,前几日雨夜他能那番折腾,为了就是要一个浣衣局宫女,如今又提到了御前当差,日日放在眼睛跟前。
说他没打主意,谁信?
算算日子,新帝登基也有两年,两年来这长安城里但凡有个适合的姑娘,她都会让他瞧。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也不可一日无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