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州的这个姿势,像是把时越仪圈在了自己怀里一样,说话间的呼吸和近在咫尺的热气,都给人以强烈的存在感,不容忽视。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时越仪稍有不安,偏偏弈州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时越仪的眼睛,目光里的热切与焦急令人动容,略感心虚的时越仪顿时招架不住,策略性地低下头摆弄起手中的热牛奶,又左顾右盼地象征性地找餐具:“诶,没有勺子吗,我想尝尝他们家的红豆,好久没吃过了。我去找服务员要一把......”
“勺子。”弈州也不戳穿她的借口,反而真的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把精致小巧的勺子,同时揭开了杯盖,将其放入杯中。
见她没有动作,弈州缓缓用勺子缓缓搅拌了尚有余温的红豆牛奶,说:“是要我喂你的意思吗?”说着,便舀起了一勺,眼看着就要往时越仪嘴边送。
时越仪忙将小勺夺了过来,磕磕巴巴地回绝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然后将头埋得更低,小口小口斯斯文文地喝了起来,那磨蹭劲儿,就仿佛被人逼着喝中药似的。
弈州也不逗她了,开门见山地问:“徐睿哪里好了?”
时越仪知道他是在问,她为什么会喜欢徐睿,但是,她只是把徐睿当朋友看啊。
不过谁让自己打错电话给人造成误会了呢,于是她也不多说,只如实回答徐睿的优点:“长得帅、性格好,很细心,对待别人很体贴,相处起来很舒服。业务能力的话,演技好,口碑不错,也会赚钱”
“那跟我比呢?我不帅吗?我性格不好不贴心吗?演技我是没有,但我有才华啊,我现在赚钱也不差,而且他粉丝不见得想看到他谈恋爱,谁跟他在一起,容易被误伤,我就不一样了,相比而言,我......”
见他一本正经地吃醋,时越仪直接哈哈笑出了声,当即将之前打算的劳什子计划弃至九霄云外,只顾得上一手托腮欣赏他这幅别扭又可爱的模样,一边用另一只手撑在腹部防止自己笑岔了气。
“你确定你自己对得起'性格好很贴心'这六个字吗?”时越仪继续笑着,“你是对这句话有误解还是对你自己有什么重大误解。”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恃帅行凶,那么难追。
“我对你不好吗?”
“对我好,然后趁我喝醉跟我提分手?”时越仪眼皮子一撩,翻了个旧账。
“那个误会我们不是说清楚了?”生怕她又对自己反感,弈州立马转回到刚才的话题,“说真的,你不妨考虑一下我,起码,不要那么快就让我出局,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可以吗?只要你不拒绝我。”
说到最后,弈州眼神里几乎已经露出了卑微的恳求,先前随意搭在时越仪背后的手也下意识地绷直了,漂亮修长的手指蜷缩成了一个拳头,大拇指犹带几分不安地抠着食指指尖的关节,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如同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法律当事人,忐忑不安中却又满怀着期待。
“虽然你这话问得挺没有诚意的,但看在我曾经追过你的份上,你追吧,让我报报仇也好。”主要是她真的不习惯他现在这样。
“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弈州松了一大口气,只要没被人抢先定下就好。
时越仪嫌弃地“嘁”了一声,肚子也配合着鸣叫了几声,正当此时,陈丹大经纪人事先点好的菜也被服务员端上了桌面——一份只加了少许沙拉酱的蔬菜沙拉,一份迷迭香烤羊排,显然,蔬菜沙拉是她的。时越仪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叫住了服务员,想要再点点儿别的能入口的正常的热食。
时越仪在点菜,弈州则将羊排端到了自己面前,顶着时越仪谴责的目光,左手戴上一次性手套抓住羊排上的骨头,右手执刀将羊排上的肉一一刮了下来,下到盘子里,弄好自己,
推到时越仪面前:“饿了先吃几口垫垫肚子吧。”
听到他这么说,服务员刚才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里“这男的居然那么没有风度”的意思当即变成了“好绅士一男的”这个正面评价。然后又将弈州补充的几样小菜输入菜单,确认无误后才推出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