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鱼儿在碰钩子试探,你收的太早,这才一无所获。需知这收鱼竿也是有技巧的,收太早鱼还没上钩,收得太晚,鱼饵便被它给吃光了。”
听罢此言,芸心一脸懵然,“啊?那要如何判断?”
这个事儿还真不好描述,“凭经验,得多钓几回才能找到手感。”
她还以为学会抛竿便只坐着等即可,哪料当中还有这么多的门道,果真是应了那几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罢了,她还是继续琢磨吧!不过就是多牺牲几条蚯蚓的事儿。
此时的天幕像一副水墨画,黑白晕染,没有明确界限,层次倒是分明,深深浅浅,随时变化。
如芸心所料,没多会子便下了雨,好在她们坐在水榭中,有顶遮挡,淋不着雨,看着周遭烟雨濛濛,水雾弥漫,恍然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在此期间,永璘钓上来一条鱼,芸心的鱼饵已被吃了两回,她自认脾气甚好,一般不会发火,现下已被这狡猾的鱼儿逗得没脾气,就在她杵着下巴半阖着眸子快要等睡着时,忽闻容悦惊呼,
“哎呀!鱼来了,好重哎!我提不动!”
永璘见状惊起身,“嚯!悦儿运气真好,比我钓的那条大多了,清蒸还是红烧呢?”
鲤鱼还在挣扎,挣得鱼竿直晃悠,容悦根本拿不稳,加之她有脚伤在身,不能乱动,永璘即刻上前帮她拽鱼竿,果见好大的一条鲤鱼自水面跃出!
芸心把摇前摆后的线拉过来,帮忙把鱼从鱼钩上取下。奈何这条鱼太大,鱼身又太光滑,鲤鱼奋力挣扎着,鱼尾上的水尽数溅到她脸上,她下意识闭眼,一不留神,那条鱼竟从她手中挣脱,一跃到她怀中!
芸心吓一跳,身子不自觉的往后挒去,却忘了身后是水榭栏杆,栏杆很矮,只到她小腿肚处,她没个依靠,整个人瞬时向后倒去!
永璘最先反应过来,迅速扔掉鱼竿,疾步跑向她,一把拽住她手腕,揽住她后腰,“小心!”
得亏他拉得及时,将人给捞了回来,怎料芸心转过身时没站稳,歪至他怀中,永璘慌着去扶她,没个防备,失了平衡,瞬时掉入湖中。
后仰的那一刻,他怕芸心也会摔下来,即刻松开环着她腰的手,拼力将她往水榭内推去,芸心后退几步,这才没被他带下去。
事出突然,芸心登时傻了眼,容悦再顾不得看那条鱼,扬声朝湖中呼唤着,“皇兄,皇兄!”
人落入水中之后竟是沉了下去,连抬手呼救都没有,芸心没来由的惊慌起来,忙问容悦,“他会凫水吗?”
“好像……不会吧?”容悦也不大清楚,但看眼下的情况似是不太妙,容悦赶忙喊人,孰料这些太监宫女也不会凫水,只能去找侍卫过来。
雨滴绵而冷,飘落在水面,泛起圈圈涟漪,触目一片乌沉沉,看不到底,此刻的芸心再也不觉得这湖漂亮,反倒觉得这像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一口将人吞噬,生生夺去鲜活的生命!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芸心的大脑一片茫然,仓皇的双眼已被绝望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