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想要质问她为什么?
幸好,鲜血让他暴怒的头脑冷静下来,及时记起自己的身份。
作为楚王唯一的嫡子,秦刈自幼便享尽万般尊贵。哪怕楚国亡了,却也被亡楚遗臣暗中保护,没遭过什么大罪。
世事多转折,大起大落,命运坎坷的人多得是。
人一旦境遇落魄,就难免一蹶不振,有的人却只会把那些从前的傲气藏在骨子里,轻易不流露罢了。
秦刈是后者,哪怕落到泥潭里的时候,都不肯认了这命,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女子,居然扰乱了自己的心。
想到这儿,他面色奇异地平和起来,一字一句地讥讽道,“可是阿裳,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
“一个女人,送给夏侯将军也无妨,只不过,他不该不问自取。”秦刈说完,随手将剑尖上的血抹在温云裳素色的绢纱裙摆上。
一道一道的,鲜血又极快地向周围晕染,形成了样式奇异的血色花纹。
“来人。”秦刈将剑收回剑鞘,沉声道,“好好安置夏侯将军。”
随即,几个兵士们涌进来,不敢多看,快速而平稳地将夏侯淮抬了出去。
温云裳跪在地上,难堪地侧过脸去,太子刈的羞辱像是软鞭一般甩在她脸上,红痕烙印进心里。
温云裳逼迫自己不要败在这区区的几句话上,不痛不痒罢了,总归没连累着李长淮。
她一点也不想欠别人。
夏侯淮被带出去后,太子刈依旧盯着温云裳,并不说要怎样处置她。
事已至此,温云裳干脆站起来,一改之前的柔弱不堪,恨恨说道,“太子刈,我不欠你什么,当初……”
温云裳梗了一下,她被太子刈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凉,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当初成为你的姬妾本也是无奈之举。”
“事已至此,要杀我也利落一点。”
太子刈听完却笑了,他一手捏住她单薄脆弱的肩骨,是粗暴而令人感到疼痛的强硬,另一只手却捧住她的脸,温和的近乎是怜爱。
他的面貌也呈现出似笑似恨的神色,用最柔情蜜语的音调在她耳边说道,“阿裳,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死多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