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昌盛打量卫英,也摇摇头:“卫英身子太粗壮了,跑堂定不够灵活。”

    卫英:“……”他很受伤好吗?就在他真的以为公子要将自己押在昌盛饭馆时,转眼公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倒出几块小碎银。呜呜呜,不就是忘了禀告苏娘子在等公子的消息而已嘛,公子要不要这样惩罚他!

    既已算清钱财,卫英恭敬地跟着公子出来,站在门口,往那头是原来的宅子,往这头是新置办的,该去哪头?

    顾闻白抬腿便往那头去。

    咦?公子这是打算养精蓄锐,明日再寻苏娘子吗?卫英不敢问,只好乖乖跟在后头。

    不过是出门半个时辰的功夫,苏家鞋袜铺的门头,便被人泼了血。尽管极寒的天气,滴水成冰,但在昏黄的气死风灯上,仍旧有滴滴答答的血流下来。

    就着火折子,咏雪看不清娘子脸上的表情。究竟是脸若寒霜,还是气愤到极点的平静,娘子安坐在马车里,看着阿元小心翼翼地躲过那些血--但门闩上亦是血。虽然已经干涸了,牢牢沾在门闩上,摸着仍旧让人作呕。

    阿元终于开得门,迎面应是挂在门后的厚重帘子,然而,他没有摸到。

    “咏雪!”他叫,“将火折子拿与我。”

    咏雪看了娘子一眼。苏云落点点头。咏雪跳下车,小心翼翼踩过地面,再将火折子小心翼翼递给阿元。待阿元接过火折子,她又快步走回车旁。

    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着,铺子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原本放在显眼位置的琉璃珠灯也不见了,阿元只得摸回自己房中。幸得他住的地方没有被弄乱,他顺利寻到琉璃珠灯,用火折子点燃。

    不过,似乎有些不对劲。

    阿元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三子没有叫唤。

    他拧了眉,到后院去寻三子。他给三子搭的窝里,没见三子的身影。阿元的心提到嗓子眼,提着琉璃珠灯往周围照了照,又唤:“三子,三子。”

    没有熟悉的三子的嘤嘤声。

    阿元再往后面去,只见东家住的正房房门大开,寒风刮来,将帘子往里直吹。

    阿元又唤:“三子,三子。”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呼呼的风声。不知为何,阿元的心突突直跳。

    一转身,他便看到在墙头上伏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阿元进去良久,没有出来。咏雪有些害怕,往车厢里挪了挪。周围极静,也没有灯,仿佛整条街上的住户都入睡了似的--静到她几乎能听到娘子平静的呼吸声。

    车厢里暗漆漆的,还没有外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