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喧喧闹闹了一阵子,又归复平静。

    苏云落这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咏雪与辛嫂子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顾老师这回,怕是真的惹到娘子了。

    咏雪还想不明白的是,顾老师那般人物,怎地用的法子,与莽夫差不离呢?若是伯年哥如此鲁莽,便是连她自己,都会不喜的。

    就在两人以为自家娘子怒气滔天的时候,苏云落睁开眼,神色平静地看着辛嫂子:“时辰不早了,辛嫂子去炊饭罢。”

    辛嫂子领命去了,苏云落看向咏雪:“咏雪,掌灯,研墨。”

    咏雪将琉璃灯点燃,又开始研墨。

    苏云落换了一张白纸,掭了墨,仍旧悬空,写下第一个字。

    行云流水,力道均匀,中规中矩。

    咏雪看不出门道,只赞道:“娘子写得真好看。”

    苏云落笑一笑,没有说话。

    这厢屋里平平静静,仿佛方才不曾倒下一堵墙。

    那厢卫英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吹了好一阵冷风,受了一脸的冷雪,天儿都黑了,还没有等来苏家鞋袜铺的任何一个人。

    他今日吃进肚中的各式羊排终于消化完毕,唱起空城计。

    想起自己今日奔波了一日,最重要的一件事儿个办砸了,卫英垂头丧气,进屋禀告自家公子。

    新置的房屋空落落的,冷索索的,自家公子半隐在暗中,冷冷清清。从他们这头可以看到苏娘子那头升起灯笼,暗黄的光在风雪中摇曳,别有一番温暖。像是牛肉炖萝卜的香气隐约传来,弥漫在周遭,让人心头同样弥漫着香气。

    卫英小心翼翼试探:“公子,掌灯否?”

    顾闻白倒是没恼,嗯了一声。

    卫英打开火折子,点了一盏油灯。火光腾地升起,映出公子不大好的脸色。

    卫英吓一跳:“公子?”

    顾闻白皱眉:“何事总一惊一乍的?”他的声音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