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的视线从他的手指移走,拿起筷箸,将羊肉送进嘴中。
羊肉入口,很意外,味道竟是做得要比辛嫂子的要好。
顾闻白看着她的表情,趁机又贴心地涮了几筷箸的羊肉放入她的碗中。尽管苏云落对自己的用饭的仪态很有信心,但让一个身份奇怪、关系还算陌生的男人服侍自己用饭,任谁都不能习惯。尤其是顾闻白还一脸欢喜地看着她,一改素日里的清高,他的眼神带着一种陌生的灼热……她慌乱地放下筷箸,定了定心神:“顾老师……”她决定再严正地拒绝他一次。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一种渐渐失控的感觉。她很不喜欢。这辈子她决不会再为一个男人动心。
一本不厚不薄的帐薄从他怀中取出,放在苏云落面前。
男人的嗓音带着诱惑:“这是我所有的私产,以后你帮我打理可好……”
她怔怔地看着那本帐薄,对上他灼灼的双眼,开口问他:“为何是我?”
是啊,为何是她?她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到底是一个小寡妇。她无权无势无财,他一个正值大好时光的适婚男子,怎么可以在她这里栽倒。
顾闻白神色坚定:“落落,我是认真的。”
锅中汤汁翻滚,雾气腾腾,她的脚底下是经过特殊制作的地龙,让人火热得不真实。
她方才吃下肚的羊肉,定是被他下了药。
苏云落猛然起身,推开椅子。
她抬起圆润小巧的下巴:“顾老师,请别再说了。我们,绝无可能。”
她转身,叫咏雪。
咏雪和阿元慌慌地从灶房出来,手上还拿着筷箸,额上有薄薄的汗。
苏云落:“……”
静谧了一会,她轻声道:“可吃饱了,我们回去罢。”说着便快步走出去。
咏雪与阿元面面相觑,赶紧拿了披风追上去。
外头的气死风灯不知何时灭了,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不断落下的雪花,在黑暗中串起一丝洁白。
苏云落深一脚浅一脚,不顾一切地往外面走去。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仍旧压不住她一身火热。趁着无人瞧见的暗夜,她的脸终于一片绯红。
有脚步声追在后面,她以为是咏雪,便稍稍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