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怕的。”林晚舒说这话时,恰好闪电划亮了天际,滚滚的雷声淹没了她略有些颤抖声音。
沈朝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他做不了什么更多的事,只是打下了一行字:“别害怕,我一直看着你。”
林晚舒还来不及表达些什么,就随着一群孩子被赶下了牛车,他们被男人和婆子们推上了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小破船。
牙婆瞥了旁边帮着搬酒坛的船夫,毫无意外:“又买这么多酒,别和先头那些人一样摔在江里淹死了。”她眼皮子抬了一抬,嘴上是不饶人的话,但却没有制止男人将酒搬上去。
男人嘿嘿地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只要不坏事婆子就不会多管,也就任由她说去了。
江水随雷风翻起惊涛,上了船但从未走过水路的孩子们有几个忍不住这样的颠簸,哇啦地将肚里的酸水吐了个干净。
林晚舒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熏人的酸臭味和船的颠簸让她一张脸白得没有血色。
“吃下去。”她看到眼前的文字带着安抚的味道,紧接着,她的手里就凭空出现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没有任何犹豫的,林晚舒就吞了下去。
入口即化的药丸,带来了暖洋洋的力量,让林晚舒的面色好转了很多。
“这条路要走三日,你慢慢来。”宽慰她的文字又出现在她的眼前,林晚舒鼻子一酸,眼眶又开始泛红,她能察觉到仙人的关心。
她什么都没有,她不明白仙人为什么要帮她,但她知道,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拼命报答这个仙人的帮助。
“不,就在今晚。”这几天,在她的眼前又死了两个和她一样的人了,林晚舒知道自己害怕,但是现在,有仙人在,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她做的是对的,不然不会连仙人也站在她这一边了,所有她一定要在这口气没有下去前,一股气做成。
江面广阔,那些人也不怕有孩子会跳下江逃跑,因此没有将特意禁锢他们的行动,但看守的人还是有的,比如现在,外面看守他们的就是那个男人。
天更加地黑了,林晚舒听到了外面传来极为骇人雷与风声,暗极了的船里没有任何的光亮,林晚舒就这么安静坐着,不像别的孩子害怕黑暗。
她就这么坐着,睁着眼睛,直到时间至夜半,外头噼里啪啦地落下雷雨,然后林晚舒听到了“哐当”的酒坛碎地声,她的眼神才动了动,林晚舒紧捏着拳,将灵符贴到了套在脖子上的器具上,慢慢地站起。
“不要怕。”林晚舒小心地挪动着脚步,手心和后背都湿了汗,她能察觉到自己异常颤抖的躯体,然后眼前就出现了这三个字,开始颤抖的林晚舒,这才稍微冷静了些,她深吸了口气。
这个船有两间屋子,前面的是那些人吃饭的地方,后面是堆放他们这些人的地方,但前后都可以通行。
林晚舒就是往后面的船门摸去的,越靠近船门的外侧,越有烛光映照,林晚舒紧咬着下牙床,连呼吸都开始屏住,安静的空间她只能听到自己如急鼓跳动的心脏声被暴雨掩埋。
离船门越来越近了,屏着气的林晚舒,额头不断地冒着汗,她开始抑制不住地紧张,手指开始打颤,突然就一个吸气急促,立马就要喘不上气来。林晚舒难受得发出了一丁点的声响,外面的男人立马就被惊动了。
“小!”靠近的男人眯着眼,从灯火中见到了放大的人影酒意顿时消了大半,他大步飞迈到船门,但也就是怒着才骂了一个字,就见被他吓得面色苍白而愣住的女孩,突然间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猛地就向他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