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以来,柳存奚从没见过这样的魏然。
他和魏然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两人经常通过手机联系,周末也会约着见面,但魏然从来没跟他说过在学校被排挤、被打的事情。
后来还是因为事情闹得太大,瞒不住了才告诉家里。
魏然当时满身是伤躺在病床上,好看的脸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亮晶晶的大眼肿得眯成一条缝,还艰难地扯着笑安抚哭泣的阿姨。
事后魏然也没有哭过,只遗憾的对他说,当时反击还是不够狠,亏了。
柳存奚甚至以为他的发小没有眼泪这种东西。
可是今天,魏然的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柳存奚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满脸杀气的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挨上魏然脸庞的手却十分温柔。
柳存奚心里心疼魏然,嘴上却一点不饶人,边擦边训他:“多大点事,想报复池丰那就报复,我给你出谋划策,至于为这种垃圾哭?长这么大也没见你为我哭一回。”
魏然好一会儿才从梦魇中回神。
冷静下来后看着给自己擦眼泪的柳存奚,又想起昨晚睡着前自己也在哭,瞬间觉得有点丢人。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刚强的男人,一个大男人哇哇哭的场面实在不好看,因此再难过的事情没想过用眼泪发泄。
有点不好意思,他轻轻偏头躲开柳存奚的手,将柳存奚手中的纸拿过来,粗鲁地在脸上抹了两下。
吸了吸鼻子,魏然嘴硬地说:“也不是为了他,这只是单纯情绪积攒太多。”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梦里池丰冷漠的眼神和话语有多让他崩溃。
“行了,起来收拾收拾,你今天上午不是还有三节课吗?。”柳存奚也没戳穿他,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赶快起床。
以前魏然偶尔过来住,都起来的特别早,还会顺带做个早餐。
但是今天柳存奚闹钟响了起来一看,魏然还没起来,他就感觉特别奇怪。
敲了门也没人开,这才打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满头是汗,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的魏然。
“好,知道了。”
不知道今天去又会面对什么,魏然头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