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了看儿子们的伤势,见没有什么要害大碍,笑道,“知道朕为什么恨葛尔丹吗?”两个皇子还小,但是聪明,都是摇头做茫然状追问,来配合引出康熙的话头。
“知道尼布楚条约吧!朕打赢了罗刹,却给他们割让了西伯利亚。四个台湾大的地盘,朕拱手让与他们,外人以为是朕软弱,是割土皇帝,其实朕是有不可言的苦衷!”
康熙仰天长叹。郁郁的神色让两个儿子十分好奇,康熙却忽地咆啸起来,“这一切,都是拜葛尔丹所赐。他在西北搞这个国中之国,和罗刹勾结朋比,狼狈为奸,可惜当时国家刚刚经历一系列大战,实在没有能力来征伐他,最后导致失去了对外西蒙的控制之力,在谈判中极为被动,不得不放弃那片国土。此诚朕今生憾事!”
听到父皇吐露心曲。胤祥两人不顾伤体疼痛,挣扎着要说话,康熙却已经面色和缓下来,笑道,“所以这一次,罗刹地二杆子总督不参战则已,一参战,咱们就要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为来日的再次谈判找筹码。力争一雪前耻!”
他这厢方才表白完雄心壮志,突然间听到一声猛烈的爆炸之声。闹哄哄地在城中响起号角之声,和随之而来的呼喊奔跑声。
瓦尔达全副戎装跑进来,嘶哑着声音叫道,“皇上,我军遭遇炮袭,是,是空心弹!城外驻扎的几个营已经展开了快马搜寻。”
胤祥忧急之下伤势发作,他在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康熙的喃喃自语,“有炮的是罗刹军,二杆子其实早就来了,敢骗朕!”
炮弹是在西面八里之外地一个小山包上打的,却并不是空心弹,而是标标准准的铁陀子实心弹,只不过是不偏不倚砸在了火器营的一个火药箱上罢了。要是罗刹炮兵听到瓦尔达的判断,定然是嘴角讥诮,开玩笑,要是能把开花弹打出八里远,我们俄罗斯早就征服欧洲了!
这里离城不远,有哥萨克骑兵地保护,清军前来侦察的斥候,都被留下了。就在微微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完的这个地方,尼古拉斯将军站在炮车旁微笑,身着黑色军装,沿绶带下是一排闪闪发亮地勋章,被他握着烟斗的手臂不时碰一下,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之声。这一炮,就是随他抓着烟斗的手挥下而发射的,他知道,这一炮的意义何在。
这一炮打出,就是自己终结国内东进和西学两种国策争论的开始。
可怜的索菲亚女王,竟然被彼得陛下幽禁在修道院八年之久,正是这八年,陛下完全忘记了土地地重要,还听了高加索总督的谗言,和土耳其打了三年,国库空虚不说,还折损将士无数。
幸好彼得陛下出国考察了,索菲亚方能够政变成功,让自己来这里证明给国民看,东面的广袤无垠的土地,正应该是我们开疆拓土的方向,就像当年女王亲自处理的尼布楚条约一样,仅仅是有个不支持葛尔丹的虚假承诺,我们就获得了额尔古纳河畔大片土地。这个两国交战的大好时机,正好被我这睿智地人再次抓住了,我要证明给全俄罗斯看看,凭着驱狗咬主人地策略,我俄罗斯帝国定会成功地再次攫取大片疆土的!
准格尔大宰桑精通俄语,靠上来谄媚地笑道,“总督大人,清兵都开始动了,咱们十万骑兵需要出击吗?”
尼古拉斯点点头,“四周地三个山包上,都有咱们的炮车,等清兵进入射程,我们会支援你们开花弹的!还有,万一暂时撤退,要尽量把他们往北引去,上吧,坚持独立的卫国勇士们。”
铜号声起。嘹亮无比,在清冷的夜空里面传得老远,和远处呜呜沉闷的号角之声一样的急促,二十几万人的大战开始了。
瓦尔达当仁不让地接过战场地指挥权,康熙只是给了他一个建议,小心罗刹火枪兵。他是经验丰富的戍边将军,倒也不甚慌张,自己有尼勒克城作为依托。守侯要比进攻强得多,起码可以得到城墙之上那些大将军炮的支援吧!
八万人马都挤在小城之中显然是不合适的,和沿城外密布三里的大队骑兵不同,川流不息的清军骑兵小队冒着危险拼死向前猛突,他们要把火把尽量往远处扔出,为的就是给炮兵们设置显眼的火光标志。
来了!震天地马蹄声开始响起,越来越近,把所有清兵士兵的心都给震动了。
哥萨克骑兵一枝独秀。在清兵眼中,他们是奇装异服,奇形怪状,可就是这些人,曾经让欧亚大陆多少军队为之胆寒。悍不畏死。便是他们的精神全部,一往无前,便是他们的战术精髓。
瓦尔达看到挥舞着马刀的哥萨克人,心中却忽地想起不久前他们逃走的姿势。差不多嘛!轻敌归轻敌,可这个都统大人也知道,对于速度这么快的骑兵,一定要顶住他们的第一波。他当即口中传令,骁骑营全营截击。
骁骑营是重甲骑兵,其历史可以上溯到攻打宁远地黑甲精骑,身着精铁片甲的人和战马,速度上虽然比不上哥萨克轻军狂飙。但是黑乎乎的一片涌来,带来的是地狱般的恐怖。两军地弓箭队,在一声令下之时,猛然间向对方对天散射,幸运的盾牌一档继续冲锋,不幸的却中箭翻下马去,被随后万马踩成大地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