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永安王府后,李凤歧命五更去请信得过的大夫来验药。

    大夫年纪不小,腿脚不利索。几乎是被五更半拉半搀着进来的。等到了地方,撑着膝盖好半晌才喘匀了气,将带来的工具都摆开:“药给老朽看看。”

    这老大夫原本是北疆的军医,因为年纪大了便退了下来,在上京开了间医馆养老,因李凤歧先前也寻他讨论过寒毒解法,是以他也知道李凤歧的身体状况。

    李凤歧将药瓶递给他,道:“我看了看,里头有几味药材是对症的,但不排除是用来迷惑我的。”

    老大夫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将药丸倒出来,先是放在鼻端嗅了嗅:“确实是对症的,我研究解药时,也试过用这几味药材。”接着又拈起一根银针,在药丸表面刮了刮,以舌尖轻尝。

    片刻之后道:“里头还有些我辨不出来的药材。但可以确定没毒。”

    “那就是真可能是解药?”叶云亭眼睛一亮。

    “可以一试。”老大夫道:“我与王爷就寒毒讨论过许多次,这里头的药材也都尝试过,但因有几味相冲,最后总是会生出毒性来,一直未能成功。这药丸里有几味我辨不出来,但确实中和了毒性。使之无毒。是解药的可能很大。”

    他说的这些,李凤歧自然最清楚。

    捻着这枚小小药丸打量了片刻,仰头便将药丸吞了下去。他的动作太快,在场三人反应过来都是一声惊呼,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既然说了无毒,那就试试。”被三双眼睛盯着的李凤歧倒是神色轻松。那药丸自他喉间滚入腹中,此时尚且没有半点感觉。

    老大夫搭脉试了试,摇头:“目前看不出什么,这两日最好是我跟在王爷身侧,随时观察情况。”

    李凤歧应下,见连朱烈都也凑过来盯着,摆摆手:“都散了吧。”

    最后只叫叶云亭和老大夫跟着回了院子。

    朱烈和五更被打发出来,实在不甘心,等人回了院子,他们将王府布防重新安排好,确保不会被人探听之后,又偷偷摸摸蹭到正院外头的树上,一人一棵树守着。

    王爷这腿伤了数月不见好,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担忧的。现在眼见着有希望能好起来,都有些沉不住气。

    ***

    王府这边严阵以待,皇宫的气氛也沉凝着。

    自叶泊如发现了暗室,韩蝉的身份就浮出了水面。李踪带着那两本卷宗在昭纯宫里守了一整晚。

    这一晚上,他想了许多。他与韩蝉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他那个荒淫昏庸的父皇。

    他将卷宗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几乎可以确定赵家这桩案子,就是一桩冤案。卷宗错漏百出,甚至连认罪书都没有,就盖棺定论,判了满门抄斩。实在太过荒唐。按照卷宗的时间推算,那时候皇祖父年时已高,精力不济,诸多事情已经是他父皇在操持。